人越折騰越吃癟,她就看著越高興,越有樂趣,甚至還讓人送了一份請帖,給丞相拿去。
閉著眼睛她都能想象出那老頭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場景,又忍不住一陣大笑,而在她住的這邊,周圍的主子都拿她當貴客來招待,七皇子的態度也日益變得格外聽話,根本沒有人管管她這種囂張的態度。
丞相看不下去,覺得不能讓這種女人,侮辱了皇室的血脈,便又決定在婚禮當天做些什麼。
配合這出戏,容清清此刻的打扮異常美豔,她這張臉也不知為何,素顏是顯得清新動人,一旦上妝了,又是百變多嬈,清純的妝容跟個謫仙似得,穿著白衣白裙,讓不少人忘記了她本來的人設,然而現在一身紅衣落地,還沒有徹底擺好造型,只是隨意地坐在哪裡,這眼睛一睜一眨之間,便又充滿新娘子的嬌媚。
說劇中七皇子不行動,就是連李曉本人都不太相信,他在現實中與容清清那麼水火不容,幾乎時時刻刻恨不得她去死,而一旦到了劇內,在不知不覺中,也會把她當成慕殘來看,完完全全是另一個女人的模樣,心境也不知為何,代入到了七皇子的情緒裡。
察覺到這一點的李曉每每看到打板,都會覺得羞愧不已。
容清清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外行人,而他居然被她帶的入了戲,這像話嗎?
幾個工作人員在他身後走動,有人把裙襬散開來,現場點起了拉住,隱約有一點溫馨,外頭的天色也黑了,大家的動作都有些加快,想要快一點完成拍攝,就聽著導演喊了一聲,現場人員立馬走開,世界又恢復了安靜。
李曉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七皇子的新房,裝飾的自然是好的,古木上雕著貴氣的牡丹,紅帳勾起在木床一旁,風吹過來微微一動,撩起一個角落,李曉能聽見自己的鞋底摩擦在地面的聲音,看著她正襟危坐的模樣,不知為何,也莫名有些緊張。
拿起了一旁丫鬟手中的棒子,輕輕一挑,勾開了她的紅蓋頭,女兒家起初垂眸看著手,卻不似普通人的嬌羞,李曉覺得她可能只是覺得無聊,等蓋頭被開啟了,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來,百般無賴的眼神撞入他的眼裡,卻在看到他的瞬間微微一愣,黑色的眸子逐漸升起了一絲笑意,微波流轉的模樣,像是見了什麼讓人高興的人或事。
她的眼神很專注,其實沒有什麼感情在裡面,只是純粹在笑,但這樣天生的容顏,加上她瞧人時的模樣,天然地帶著一點情意,便足以讓人神魂顛倒了。
如果說李曉現在是七皇子,那麼他對慕殘心動了。
明明是一個,沒心沒肺,沒有一點貞操觀念的女人,既不溫柔也不體貼,所有的一切都是想著自己,只愛自己一個的女人,卻出奇的,那點小心思反倒惹人憐愛。
然而在這個有魅力的表皮之下,藏著的靈魂,卻是他的仇人。
李曉眨了一下眼睛,挪開了視線,想著七皇子的臺詞,他跟著說道:“慕姑娘,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婚禮算是迫不得已,你要做什麼,我不會干涉,但是有一點,希望你能遵守約定。”
容清清坐在沙發上,微微笑著看他,挑了挑眉,身子骨跟軟的似得,總是想靠著什麼,等鏡頭一切回來,這個人已經斜靠在床沿邊上了,她的聲音很輕,尾音有些沙啞,天生像是在撒嬌,“你說。”
李曉回過頭去,對她這個態度略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又道:“既然你是我的妃子,那日後跟其他男人,就要避嫌,不要與男人獨處,也不要和人動手動腳。”
容清清有些好笑地抬眼,“我哪和人動手動腳了?”
沒自覺嗎?!
李曉看著她這個模樣就有些氣,然而七皇子天生的好教養讓他不能大聲,便只能跟生悶氣似得,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看著容清清的這個樣子,說道:“遠的不說,就是在昨天,你在家裡準備打扮的時候,怎麼能一點也不介意的,叫他們府上的大公子替你拿衣服?!”
“不過是拿件衣服……”
“那你半夜和男人喝酒總說不過去了吧?”
“誰還沒個應酬的時候呢。”
應酬?跟他說應酬?李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太入戲了,看著容清清的這個樣子,居然還真的生氣起來,然而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擰著脖子甩了甩衣袖,說道:“總之,這些都不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