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沈勝衣與紅綾還有一群英雄豪傑已到了城外半里,遠遠已看見巍峨的城牆。
受傷的都在路上留下來,也所以他們並不知道天劍偷身離開找金龍堂主的事。
他們只是擔心金龍堂主的一些弟子還未知道訊息,前來截擊,金龍堂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就是紅綾也不大明白,但只要將花名冊送進衙門內,便應該絕對安全。
一路走來都非常平靜,偶然遇上兩三個形跡可疑者,但看看他們亦悄然離開,金龍堂趕來的人應該是有的,只是看見他們能夠安全跑到這裡來,就是沒訊息也應該知道金龍堂主那邊必然已經出事,在未清楚事情之前他們當然不會隨便採取行動。
金龍堂雖然也有若干規律,成員到底都是江湖上的太監,一切以利益為大前提,這一次為花名冊上有他們的姓名,直接威脅到他們的安全,他們才會這樣賣力,但若是連金龍堂主也失手,他們當然會認真考慮清楚,而且要弄清楚是什麼回事才決定怎樣做。
再說城池在望、不難驚動城中的官兵、差役,這也是直接威脅他們的安全,有這許多因素,他們當然不能不小心從事,最安全的做法當然就是先弄清楚局勢。
沈勝衣也沒有理會那些人,繼續趕路,並沒有因為城池在望就放鬆警戒,緩下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金龍堂主一騎已抄捷徑來到了前面不遠的一個林子裡。
馬倦極倒下,金龍堂主馬頭上再加上一掌,將馬擊昏,以避免發出不必要的聲音,然後他上了一株枝葉濃密的大樹,看著沈勝衣一夥走來。
沈勝衣他們不過三十來人,半數負傷,那當然傷的並不重,也雖然趕了一段路,仍然有全力再戰,若是金龍堂主還有手下一定會毫不猶疑的再採取行動,現在他卻是隻得一個人,還帶著這麼重的劍傷。
連擊倒沈勝衣他也沒有把握,可是他仍然企圖一擊,一股怒火正在他體內燃燒,將他傷口的痛楚燒去,只要想到一掌將沈勝衣擊殺,他便興奮得要叫出來,還有紅綾,他一樣痛恨,卻是不知道怎的,就是沒有想到將紅綾一掌擊殺,這唯一的解釋,應該就是一點骨肉之情。
他也已有了一個應付紅綾的辦法,只有殺了沈勝衣,殺掉那些人,將紅綾抓起來,要將紅綾折磨一番,在他來說應該就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他知道紅綾的弱點所在,最是看不得他做壞事,只要他不擇手段,多做一些壞事,對紅綾來說,已經足夠受的了。
可是怎樣將沈勝衣擊倒?想盡管想,現實到底是現實,看著沈勝衣一夥越走越近,金龍堂主的心都要滴血了,他是很想盡全力撲下去一擊,但一些信心也沒有。
但他仍然儘量找機會,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怎樣理智的人,花名冊失去後更偏激得可怕。
只要有機會,相信他一定會全力一擊,可是事情突然又有了變化,令他不由改變了主意。
那些人來得也實在突然,全都在馬上,飛騎由城那邊向這個方向奔來,遠看只見一團煙塵,然後驟雨也似的馬蹄聲向這邊迅速移來,更接近,就像是雷霆一樣,整塊地面都震動起來。
非獨金龍堂主,就是沈勝衣、紅綾等人亦不由停下腳步。
紅綾的臉色不由蒼白起來,群豪雖然將生死置於度外,可是幾曾見過這般聲勢,亦不禁為之心寒,沈勝衣卻是出奇的鎮定。
紅綾看在眼內,忍不住問道:“沈大哥,你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沈勝衣道:“人是由城那邊來的,金龍堂縱然有這般聲勢,相信亦不敢公然在城中橫衝直撞,若是我猜測不錯,那該是官府中人。”
紅綾道:“莫非附近出了什麼事?”
沈勝衣道:“只有我們這件事,官府方面說不定聽到了什麼訊息。”
紅綾道:“他們若是一定要拿走花名冊.對金龍堂採取行動,那如何是好?”
沈勝衣道:“這件事是白玉樓管的,沒有白玉樓的吩咐,他們怎麼能擅自處置花名冊?”
紅綾仍然擔心地道:“你能夠說服他們?”
沈勝衣道:“我有白玉樓的信物,我是絕不會讓你難受的。”
紅綾嘆了一口氣,沈勝衣輕擁著她的肩膀,道:“我完全明白。”
紅綾絕不懷疑沈勝衣的話,若非沈勝衣真的明白,事情也不是這樣發展,她沒有再說什麼。
群豪聽到沈勝衣那樣說,亦都放下心來,只等來騎到達。
來的果然是官府中人,三百鐵騎之外,還有錦衣衛,衣甲鮮明,走在最前的卻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