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如此敏感時刻冒險來見,因為她總有個預感,此後怕是再沒有見到他的時候了,今日一別便是永訣,因此無論如何也要來一次!
默默相對無言,李荃看著她,神色複雜。
如今他已經搞不清楚水笙心裡在想些什麼,初見面時那單純而勇敢的女孩早已在你死我活的宮鬥中消失,卻為何仍然牽掛著她?為何仍執著讓她停留在自己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
水笙在他的眼神中忍不住心一抖,竟不敢再與他對視。低下頭,拿起酒壺,斟滿兩杯酒,一杯遞與他。
“勸君滿飲此杯,一路多珍重!”
李荃默默接過來,看著她亦舉起酒杯,輕輕相碰。
一飲而盡。
咬了咬牙,李荃轉身欲走。
水笙一把拉住他。
愕然回首,卻看見她忙不迭收回手,臉上一副茫然,渾然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的樣子。
他的心情一陣翻滾,猛地迴轉身,用力將她拉進自己懷中,痛吻住她的唇。
她攬住他的頸,細細品味著這或成絕響的溫存。
良久,唇分,兩人的臉龐近在咫尺,互相凝望著對方瞳孔中倒映的自己。
泛起魂銷腸斷的感覺。
他放開了她,轉身,毅然離去她哭倒在車上……
痛徹心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微妙關係
“哎,你怎麼老喜歡站在外面吹風!我可告訴你,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可不能老吹風!”塔娜走到正在遠眺草長鷹飛、大漠風光的殷駿鵬身後,捧著一盆馬奶,嘟著嘴說道。
對於這個救了自己的牧族女孩,殷駿鵬還是很感激的,於是急忙說道:“多謝小姐關心,不過我已經好多了,在裡面悶得慌,所以出來走走。”塔娜埋怨的表情消失了,換上一臉同情:“也是。如果讓我什麼也不做在裡面躺上十天半個月的,我早就瘋了!那,你就在這兒站會兒,我去給你拿件披風來。”說著不顧殷駿鵬的阻攔,放下手中東西走進氈篷,不多時又拿著一件批風走出來,給他披上。
殷駿鵬有些感激地道了一聲謝,隨即發現塔娜站在了自己身邊,與自己一同眺望著連天的綠色海洋。
“怎麼樣?草原很棒吧?”塔娜帶著近乎崇拜的感情,嘆息著說,“我想,沒有再比草原更美、更壯觀的景色了!”
草原上的風溫暖而舒適,吹拂在人身上,帶來清新的氣息,帶走滿心的鬱躁。
塔娜扎著兩條烏黑的麻花辮,只有一兩朵小花裝飾,反倒顯現出一種樸素的美。偏黑的健康肌膚是中原不曾見過的,憑添了幾分生趣,烏黑的眼睛中時時都帶著無限的希望和嚮往,對生活充滿著熱愛、分分秒秒都熱力四射,這種生機勃勃的女孩在殷駿鵬眼中還是第一次見到,充滿了獨特的魅力。
“塔娜小姐沒有去過大海吧?藍色的海洋無邊無際,遠遠地跟天空連成一色,分不出哪裡是海、哪裡是天。那種感覺,同樣是前所未有的震撼。”他笑著說,不知為何。突然有了跟她閒聊地心情。
“真的?”塔娜的眼睛亮了起來,“好想去看看!大海在哪裡?”
殷駿鵬不禁啞然失笑,為她那毫不掩飾地好奇和期待:“要去大海,就要筆直往東走,在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
“很遠很遠很遠麼?”塔娜地眼神暗淡下來,“那肯定去不成了,哥哥不會讓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的。”
殷駿鵬同意這個觀點。在他養傷的這段期間。已經充分了解了。卓格或許是個野心家、陰謀家,但對自己唯一的這個妹妹卻是疼愛至極,別說放她去大海了,就是離開部落一步也會擔心得不得了。
不想再看見她失去光彩地小臉,殷駿鵬改變了話題,問道:“塔娜小姐,能否問你一個問題呢?”
“什麼?”塔娜有些無精打采地說。
“為何你明知我是個中原人,還要救我呢?”他問出困擾心中許久的疑問。
塔娜愣了一下,反問:“為什麼中原人就不能救?”
殷駿鵬頓時泛起啼笑皆非的感覺:“因為中原人跟你們是世仇啊!”
“是這樣麼?”塔娜困惑地咬住嘴唇。遲疑著說,“可是都是生命啊,有什麼不同嗎?”
殷駿鵬心頭重重一震。頓時無言以對。
是啊,不論是中原人還是牧族人。不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嗎?
自從他懂事以來。學習中、記憶裡就充斥著兩族的仇恨和廝殺,從未試過從這方面去思考兩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