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鼎立的並且是同一個時期的大批評家,可惜我們還沒查到他的歷史資料。“立”如果是他的姓氏,他就可能是滿人(滿人用漢姓)。戚序本將“漢南春歷歷”改作“滿南春歷歷”,不知蒙府本是否如此。如果蒙府本也象戚本那樣寫著,當然就是立松軒的改筆,可為他是滿人之一證。
讀了慶山兄的大作後,我查閱了戚、寧、蒙、甲辰四個脂評抄本,結果戚寧蒙三個版本均作“滿南春歷歷”,甲辰本則作“漢南春歷歷”。如果以慶山兄的判斷,自然可以得出如下結論:“滿南春歷歷”之“滿”字,“是立松軒的改筆”;立松軒是“滿人”。對此,我卻有點不同看法,在這裡同慶山兄商榷。
首先,研究過《紅樓夢》版本韻同志都知道,傳世的早期脂評本都是些過錄本,其間由於抄工水平之優劣,文字訛舛衍奪是不勝列舉的。如所舉“滿南春歷歷”一例,庚辰、甲辰諸本均作“漢南春歷歷”,戚寧蒙本顯系“漢”“滿”兩字形近而誤,並非立松軒因自已是“滿人”而將“漢南”改為“滿南”,這道理是無需多說的。
其次,“漢南春歷歷”第五十二回薛寶琴所念,全詩是:
昨夜朱樓夢,今宵水國吟。
島雲蒸大海,嵐氣接叢林。
月本無今古,情緣自淺深。
漢南春歷歷,焉得不關心。
其用“漢南”一典,語出北朝庾信《枯樹賦》,詩聖杜甫就
有《柳邊》詩云:“漢南應老盡。灞上遠愁人”。如慶山兄所說立松軒“是一位可以和脂硯齋、畸笏叟鼎立的並且是同一個時期的大批評家”的話,立松軒怎麼可能如此不通,僅僅因自己是“滿人”而硬將一個熟典“漢南”改為無法解釋的“滿南”呢!?
如果以上兩點看法尚有幾分道理的話,我以為“立松軒”是滿人用漢姓的說法也就值得再研究了。我甚至還疑心,“立松軒”三個字不過是從唐詩中借來的一個“署名”而已,他的真實姓名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而“隱去”了。
1983年2月25日
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一字一句見精神
——“可憐見的”淺說
《紅樓夢》第29回寫賈母率領闔府子孫到清虛觀打醮,一個小道士因剪燈花躲閃不及,撞到管家奶奶鳳辣子懷裡了,竟然被打了一通。王熙鳳賈府眾婆娘媳婦一陣吵嚷,驚動了老太君賈母,詢問出了何事。於是下人們如實稟告緣由。
賈母聽說,忙道:“快帶了那孩子來,別唬著他。小門小戶的孩子,都是嬌生慣養的,那裡見的這個勢派。倘或唬著他,倒怪可憐見的,他老子娘豈不疼的慌?”
接著下文又寫道:
賈母命賈珍拉起來,叫他別怕。問他幾歲了。那孩子通說不出話來。賈母還說“可憐見的”,又向賈珍道:“珍哥兒,帶他去罷。給他些錢買果子吃,別叫人難為了他。”
曹雪芹在這一小節故事中,透過賈母之口,前後用了兩個“可憐見的”,把這位史太君寫得格外安詳、慈愛。寥寥數筆刻畫賈母形象,如見如聞,真不愧是大家手筆。
“可憐見的”,“怪可憐的”意思,向人乞憐之詞,等千“可憐著”。陸澹安《小說詞話匯釋》中說,“《通俗編》):‘《元史·泰定帝紀》)即位詔,有薛特皇帝可憐見嫡孫等語。’元曲中亦常用之。《陳州糶米》四折白:‘大人可憐見!我不曾與他,我則當的幾個燒餅吃哩。’”《元典章》,“博作憐,說至元時,勘屬孔夫子…的田地,皇帝可憐見,分咐各處秀才每年那田地裡出的錢糧修廟祭”;又說,“大德時,江淮百姓辮食,典賣孩兒們,皇帝可憐見,交官司收贖。”由上各例可知,“可憐見”一詞為北方俗話,如今民間口語中。尚可聽到。一句俗話,在曹雪芹筆下,竟畫出了一位老太君的神情口氣,可謂隨手拈來無不妙!
1982年9月20日
青山掩幛碧紗廚
——“磐紗櫥”考辨
《紅樓夢》第3、7、26回,曾寫到“碧紗櫥”、“紗櫥”,為使讀者瞭解它的式樣和用途,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通行本《紅樓夢》中作了這樣的註釋:“碧紗櫥——幃幛一類的東西。用木頭做成架子,頂上和四周圍蒙上碧紗,可以摺疊。夏天張開擺在室內或園中,坐臥在裡面,可避蚊蠅。”但有的研究者說:“這個註釋是把碧紗櫥說成床上的木架蚊幛了。這種解釋要麼是出於顧名思義,要麼是把時間推得太遠了,的確宋代的女詞人李清照也寫過‘紗櫥’,那是她那一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