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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只見澹臺滅明已越過前頭雙鉤一插,空了雙手,一把抓起那個番王,騰身便跑。周健哪裡肯放,一個虎跳,揚刀再斫,澹臺滅明一手抱著番王,霍地一個“鳳點頭”,身軀一矮,橫掌便掃,這一招使用得兇險絕倫,周健招數用老,回刀不及,危急之中,也使出救命險招,一個彎刀內向,刀柄往外一撞。只聽得□啪一聲,乓的一響,周健手腕給掌鋒掃中,金刀掉地,澹臺滅明胸口也撞了一下,痛得眼睛發黑,卻是哼也不哼,背起番王疾跑。

雲蕾給他在十招之內殺退,眼看著叔祖功敗垂成,又羞又怒,飛身趕去,揚手又是三枚梅花蝴蝶鏢。澹臺滅明頭也不回反手一抄,將暗器全抄到手中,反擲過來,力道臺勁,挾風呼嘯,雲蕾自己也不敢接,逼得閃過一邊。只見那三枚蝴蝶鏢一齊射到一塊大石之上,濺起無數火星,卻並不掉下,全都在石上。雲蕾大吃一驚,澹臺滅明疾走如風,已越過一個山坳。

雲蕾尚欲追趕,忽呼提東邊山谷,一聲炮響,地動山搖,周健叫道:“阿蕾,窮寇莫追,不要趕了。”片刻之間,只聽得東邊、南邊、西邊、北邊炮聲接連而起,霎時間殺聲震天,周健撿起金刀,橫刀大笑道:“任他韃子使盡心機,也終是我甕中之鱉。”雲蕾正待發問,周健忽疾跑下山招手說道:“快來助我救人。”雲蕾莫名其妙,隨著下山。只見屍橫遍地,血染山谷,都是周健金刀劈殺的胡兵,雲蕾目不忍睹,掩面不敢正視。周健喚道:“阿蕾,你身上帶有解毒的金創藥嗎?”回頭一瞥,笑道:“阿蕾,你怎麼啦?這也害怕?你將來怎麼報仇啊!”雲蕾道:“和賊人□殺倒沒什麼,看著這些肢體不全的死人,可不忍心。”周健大笑道:“你倒真是俠骨柔腸的女英雄,戰場之上,比這更慘的還有呢!來吧,來吧,看慣了你就不噁心了。”雲蕾走了過去,見周健抱著一個漢人打扮的武士,武士背上插著一枝長箭,看樣子沒入一半以上。雲蕾道:“還能救麼?”周健道:“心頭還有一絲氣息,好壞試他一試吧。”雲蕾道:“金創解毒之藥,我身上有的是,就不知合不合用?”周健接過藥散,將長箭輕輕拔出,只見瘀黑血塊隨箭而出,周健道:“這箭好毒!”將藥散敷上,又替傷者推血過宮,過了些時,只見傷者雙目微微張開,但氣若游絲,仍是說不出話。周健搖了搖頭,雲蕾問道:“怎麼啦?”周健言道:“這是蒙古見血封喉的毒箭,沒有他們的解藥,救治不了。但這人內功已有幾成火候,所以能支撐至今。你的解藥與我的推拿,大約可助他甦醒一時,但也過不了明日。”雲蕾聞言慘然道:“橫直是死,那就不如不要救他好,省得他多受痛楚。”周健道:“此人逃出胡邊,被韃子窮追,必然有極大的秘密,若不讓他臨終說出,他死不瞑目。”摸出一枝高麗人參,用刀切下半截,放入此人口中,然後輕輕將他放倒地上,高麗參可作補氣吊命之用,看來周健是想借藥物之力,讓他可以有回光反照的機會。

這時,只聽得四面山谷,殺聲震天,戰馬嘶鳴,炮聲隆隆群山迴響,震耳欲聾。周健彈刀笑道:“不到天明,韃子就要全軍覆沒。雲蕾現在你可知道我劫雁門關軍餉的用意了吧?”雲蕾心思靈每,想了一想,撫掌笑道:“叔祖端的好計!你劫了軍餉,雁門關的總兵自然要唯你之命是聽了。韃子約他一同出兵,你要他按兵不動,這樣你在明處,敵在暗處,行軍部署又全被打亂,這個仗自然是你打贏啦!”周健甚為得意,笑言道:“丁大可其實也還不算很壞,只是功名心重,朝廷要他圍剿山寨,他自己兵力不夠,所以和韃子勾搭上了。我劫了他的軍餉,曾單身跑去會他,問他願被餓兵亂刀斬死,還是願與韃子為敵。他權衡輕重,只好乖乖聽我的話。”說到此處,忽然忍不住發笑。

雲蕾道:“叔祖你笑什麼?”周健道:“那丁大可平日文書往來,喚我做‘金刀老賊’,見了我面,卻口口聲聲叫老上司呢!”雲蕾也忍不住笑,問道:“他在此之前,可知道‘金刀老賊’就是他的老上司麼?”周健道:“他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見過我的金刀本領,猜也應該猜到是我,不過他平日故作不知罷了。我以往與官軍對敵,總是戴著面具,為的就是不想官軍知道是我。”雲蕾道:“為什麼?”周健道:“若然小兵們也都知道我是他們的老總兵,那麼準有一半以上要投過來。雁門關是邊疆重鎮,總得有官軍防守哪。所以我這裡只收納窮漢,不收容官軍。”

雲蕾年紀尚小,平時哪會想到這些問題,聽了此話,只覺叔祖含意極深,不覺怔怔思索。忽聽得周健說道:“好啦,醒過來啦。”只見那人一個轉身,啞聲說道:“你們是誰?快快扶我去見金刀寨主。”周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