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嘆氣道:“我就是赴湯蹈火,也要同你尋著母親。將來不論伯母怎樣責怪我,我也甘受。”雲蕾忽地噗嗤一笑道:“責怪你做什麼?我的母親生平從不責怪人的。別作得那樣可憐相啦。”一笑之下,春意盎然,好像滿天的陰霾都被陽光碟機逐了。
董嶽的朋友是一位客居蒙古的回族武師,甚是豪爽,接他們進門之後,便自去洗剝昨日獵來的一頭黃羊,給他們下酒。三人坐定,雲蕾道:“三師伯和師父昨天已經走了。”董嶽說道:“我已與丹楓說過,我還要在這裡逗留幾天,待尋見你的二師伯和畢道凡之後,再趕到唐古拉山的南高峰赴會。你們尋到了雲蕾的母親後,也要即時趕往,也許咱們老幼兩代,都要合鬥那老魔頭呢!”雲蕾道:“那老魔頭就這樣厲害嗎?”董嶽道:“咱們合鬥他,我看也還沒有把握必勝呢。”雲蕾道:“如此說來,豈不是比紫竹林中那位老婆婆還要厲害?”董嶽一怔,道:“什麼老婆婆?”雲蕾想起謝天華的話,說是此事除了師祖之外,只有大師伯知道,立即問道:“是一位不肯透露姓名,能夠用竹葉作暗器打人的老婆婆。大師伯,你知道她的來歷嗎?”當下將那日在紫竹林中所遇到的事情一一說與董嶽知道。董嶽道:“想不到這位老前輩還在人間,尚未忘情當年之事。她既然現身,將來或許也會插手,事情只恐怕更麻煩了。”雲蕾道:“她到底是什麼人?”董嶽道:“她和咱們的祖師與那個老魔頭大約都有過一段淵源。只是咱們做小輩的不便談論,將來你自然會知道的。”雲蕾不敢再問,心中更是納悶。
吃過了午飯,方交中午,雲蕾思母情切,催張丹楓收拾,辭別了主人和大師伯,先行動身。那匹照夜獅子馬被雲蕾帶到此地,多日不見主人,見張丹楓走近,便昂首長嘶表示親熱。張丹楓手撫馬頸,笑道:“又用得著你了。”與雲蕾各自跨上寶馬,絕塵而去。
時序已是深冬,愈向北行,朔風愈烈,道路都已被雪掩蓋白茫茫一片,與原野相連,分辨不出。路上絕少行人,張丹楓在馬前揚鞭,高聲放歌道:“但得兩心如白雪,不教半點染塵埃。”雲蕾道:“酸秀才,你再風呀雲呀的一吟,風雪一來,那就更冷得難行了。”張丹楓笑道:“再大的風雪也冷不了我的心。”說話之間,風雪果然來了。
雪片紛飛,朔風怒號,儼如有萬馬奔騰之勢,張丹楓與雲蕾逆風賓士,衣襟上、馬鞍上盡是雪花,張丹楓索性解開衣紐披襟迎風,揚鞭顧盼,大呼痛快。雲蕾忽道:“咦,你聽,這是風聲還是嘯聲?”張丹楓側耳細辨音響,奇道:“風聲中夾雜著清嘯之聲,還有馬蹄追逐的聲音呢。而且發嘯之人,定是武功高明之士,咱們上前看看。”
張、雲二人放馬飛跑,跑了片刻,只見前面白皚皚的雪地上,有一團黑影滾來滾去,正是兩條大漢在雪地上□打。旁邊還有三騎健馬,馬上騎客是兩個女人和一個身軀魁梧的大漢。
張丹楓道:“似乎是我們認識的朋友。”再放馬走了半里之地,勒著馬頭,向前一看,原來前面那幾個人正是黑白摩訶和他們的波斯妻子,在雪地上和人□打的是黑摩訶。張丹楓叫了一聲,再看清楚時更奇怪了,和黑摩訶□打的人竟是以前明朝的大內總管康超海!
只見那康超海一身蒙古牧民的服飾,衣裳已被黑摩訶抓裂幾處,更顯得形容憔悴,滿面風塵之色。康超海的氣力遠不及黑摩訶,就在張丹楓勒馬而觀的時候,只見他又被黑摩訶摔了一個筋斗。張丹楓正自奇怪他們為什麼打架,只見康超海摔了一筋斗,立刻翻身起來拔出一柄馬刀,狠狠地向黑摩訶劈去,口中罵道:“惡強盜,膽怪在太歲頭上動土,偷我的東西,趕快還來,萬事皆休,否則就一刀將你劈了!”黑摩訶哈哈大笑拔出綠玉寶杖,反手一迎,只聽得當□一聲,火花飛濺,康超海的馬刀碰了一個缺口。黑摩訶笑道:“我還未見過太歲哩,你好好和我說,還有商量,你若想逞強,哼,哼!看是你一刀劈了我,還是我一杖打碎你的狗腿!”話說之間,兩人手底都不放鬆,瞬息之間已換了三四招。張丹楓十分奇怪,黑白摩訶所做的珠寶買賣,規模之大,世無匹敵,何至於要偷康超海的東西?但看那黑摩訶杖法雖然凌厲,卻是未下殺手,又似乎是有意相讓。
張丹楓知道康超海不是黑摩訶的對手,心道:“此人雖行為卑鄙,但總算和我有一面之雅,不知他何故與黑白摩訶發生糾紛,不如我上前替他們調解吧。”縱馬上前,就在這一瞬間只聽得康超海驚叫一聲,連連後退。
白摩訶駐馬觀鬥,這時也看清楚是張丹楓來了,歡喜之極叫道:“大哥,是張公子來了!”黑摩訶叫道:“張公子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