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對陳婉菱是真的不放心。
這個孫女因為是個庶出的,所以一直一來她都不怎麼上心,後來因為有用,這才把她和她那個沒用的娘都抬舉了。
捫心自問,國公夫人對陳婉菱其實是不瞭解的。
縱然這個丫頭一直以來看上去都是循規蹈矩,本本分分的,可畢竟就是個低賤的姨娘生養出來的——
如果真是她的嫡長孫女,她未必就會這麼想,這時候卻免不了要多了幾分謹慎小心。
芸兒點頭答應了,待到把她送回了住處,一邊叫人去把阮媽媽等人叫回來,一邊就去後門軟硬兼施的把守門的婆子審問了一遍。
她也不敢就是明著問,二小姐有沒有出過門,但是一番喝問之下,那婆子卻不像是說謊的樣子,最後只能回去給國公夫人覆命。
“老夫人,奴婢都仔細的問過了,後門那邊的看門的婆子說沒人出去過!”芸兒道。
彼時阮媽媽才又幫國公夫人打散了髮髻,聞言,不禁露出驚訝的表情。
“嗯!”老夫人淡淡的應了聲,“沒事自然是最好的,你回去吧,以後多警醒些,好好的看著她,明天我再給東宮遞個信,雖說皇上已經指婚了,這門婚事就跑不掉了,可是他們這一天不完婚,我就始終心裡不踏實,這個節骨眼上,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才好!”
“是!都是奴婢的疏失,今天這樣的事情,奴婢保證不會再發生了!”芸兒趕緊道。
國公夫人揮揮手,她就帶上門退了出來。
“既然是虛驚一場,那就好,老夫人也不要再想的太多了,當心自己的身子!”阮媽媽一邊幫她更衣,一邊道。
國公夫人嘆一口氣:“到底不是從小我看著長大的,我這心裡也總是不踏實的!”
“二小姐是個懂事的!”阮媽媽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能打圓場。
“呵……”國公夫只是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再沒有多說。
這天晚上的事,也好在是國公夫人有言在先的沒有聲張,所以大家虛驚一場之後也就當成什麼也沒發生過的給忘了。
太子對定國公的立場還是有信心的,所以根本就沒想過需要去監視陳家。
而朝中大臣們,自然也沒有這個必要。
當然,在這所有的人裡頭,還是有一家例外的。
沈青桐是次日一大早周管家來找她的時候還覺得奇怪,一直聽周管家把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她聽了半天,最後卻是一臉懵懂的眨著眼睛道:“什麼意思?幹嘛來跟我說這些?是王爺走的時候有交代我做什麼了嗎?”
西陵越在外面做的事,是從來不需要她插手的,以往就算他和太子之間鬥得再兇,也沒指使她去出面做什麼。
沈青桐這時候的第一反應是——
西陵越出門了不在,所以要拿她當苦力和槍使?
周管家也是木著一張臉道:“也不是,王爺沒說要王妃做什麼,只是昨夜定國公府的後宅裡頭確實有些異常……屬下想著王妃和那位陳家小姐是打過交道的,不敢瞞著,所以就過來跟王妃交代一聲。”
周管家這會兒也是鬱悶——
他就只是個管家,給西陵越看著房子看著下人就得了,暗中盯梢和蒐羅訊息這塊兒是雲鵬在管的,可是一大早雲鵬卻去找他來傳話,讓他自己來,她就說王妃在後宅,不方便。
周管家又沒瞎,雖然中秋那天宮裡發生的事,回來之後雲鵬用不著跟他交代,但是看那天回來時候雲鵬和沈青桐各自的表情就知道,這宮裡肯定是出了事的,而且,八成還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周管家對雲鵬這種“己所不欲卻非要施於人”的做法,是非常憤慨的——
哦,你不愛和王妃打交道,我就願意應付她嗎?攤上這種永遠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這會兒周管家已經是一臉的苦逼樣。
以前西陵越難伺候,只是因為他脾氣壞,你怕惹到他,直接本本分分做事,爭取不落他手裡就行了。
可是自從他家王爺娶了媳婦——
他們能繞著王爺走,是因為王爺不用他們哄,可是他那媳婦……
他雖然不明著說,府裡的下人只要不是眼瞎或者想死的就都明白——
王妃了不起啊,王爺自己都拗不過她得哄著來,他都哄,你敢不巴結嗎?
所以雲鵬這是因為覺得他家王妃大概是對太子的新太子妃比較有興趣,所以硬著頭皮也得上來溜鬚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