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主動站出來的小太監梅正奇,對老夫人而言,算是意外之喜了。し
“你這狗奴才!”路曉怒極,回頭猛地呵斥。
梅正奇咬緊牙關,匍匐在地,強迫自己不去接觸他的眼神。
當著皇帝的面,路曉就是再有脾氣也稚嫩忍著。
他部能拿這小太監怎麼樣,就只能是又轉向了皇帝,磕頭道:“皇上,奴才冤枉!奴才跟了皇上幾十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小林子那邊也不吭聲了——
雖然那個宮女逃走的時機蹊蹺,但是皇帝不往這個方向追查,誰願意多事?
常貴妃跪在皇帝面前,這時候更是汗毛倒豎。
今天路曉去過她那裡,但凡皇帝相查,就能讓她證據確鑿,百口莫辯。
她也是刻意的微微斂眸,避免和皇帝的視線接觸。
那邊路曉嚇瘋了,但是對面的人是皇帝,是這天地之間的主宰,即使他跟了皇帝很多年,知道皇帝的很多秘密,這時候卻全都起不到作用的。
這普天之下,皇帝最大,他就是抖出再大的把柄來……
能威脅誰?
路曉語無倫次的不斷哀求。
皇帝面上的表情很淡,就只是聽著,半晌,他仰天長出一口氣,擺擺手道:“拖下去吧!”
這就是要追究定罪了?!
“皇上!”路曉幾乎是慘嚎出聲,聲音脫線淒厲。
說話間已經有兩個侍衛上前,將他架起來拖走了。
“冤枉!皇上,奴才冤枉!這是構陷!所有人設局陷害奴才啊皇上,您要替奴才做主啊!”路曉不死心的不斷掙扎,一直到被拖出去好遠都還不住的回頭,希望能喊到皇帝心軟,收回成命。
然而,沒有!
皇帝表面上看,並不曾發怒,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幾乎是毛骨悚然的大氣不敢喘。
那個人,可是路曉啊!
從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追隨,存在於皇帝身邊幾十年的心腹,就連后妃和皇子們都要忌憚三分的太監大總管。
這樣人,從雲端墜入泥濘,甚至粉身碎骨,也不過就只是上位者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這時候,用任性惶惶來形容在場的這些女人們也不為過。
眾人或是跪著,或是站著,都垂眸斂目,謹慎小心。
皇帝坐在椅子上,臉上一直沒有什麼過分的情緒變化,又過了一會兒,他才從遠處的虛空處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跪在腳邊的常貴妃。
常貴妃雖沒抬頭,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一過來,頓時就覺得毛骨悚然。
皇帝看著她頭頂金光閃閃的配飾,開口的語氣仍然散漫又冷淡:“你宮裡的事,朕就不親自插手了,查清楚了,給朕一個交代!”
他這就是以穢亂宮闈的罪名廢的路曉。
但是常貴妃知道——
他這還是給了莫大的恩典,放過了她。
“是!”可是,這時候她並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畢竟是跟了皇帝這些年了,對於這位皇帝性格,她還是瞭解的,又是唇齒之間吐出這個字的時候就分外艱難,如有千金重。
皇帝已然是沒了赴宴的興致,說話間,已經拍拍袍子站了起來。
他微微抬手,梅正奇就趕緊爬起來,低著頭,卑躬屈膝又小心翼翼的過去,伸出手,給他搭著。
“恭送皇上!”陸賢妃因為捲入其中了,這會兒心神不寧,心情也非常的不好,根本沒反應過來,卻是季淑妃帶頭跪送。
一直到皇帝的背影在眼前消失,眾人這才都不同程度的鬆了口氣,紛紛爬起來。
皇帝一走,這裡就屬常貴妃的位分最高了。
可是她平時和後宮的姐妹也都不怎麼打交道,大家的關係都很冷淡。
陸賢妃因為這事兒被皇帝懷疑了,心情不好,自然就遷怒到了常貴妃身上。
她冷著臉,不說話。
季淑妃就只能上前一步,笑道:“貴妃姐姐,您看這預定的開宴的時辰都已經過了,皇上既然走了,這裡是不是就您來主持?”
常貴妃這會兒還哪有心情吃什麼酒席。
即使濃妝豔抹,上了很厚重的妝容,她的臉色也能看出來十分的不好。
“不了!”常貴妃含糊道:“本宮要回寢宮處理點兒家務事,這裡你們玩吧!”
說完,竟也是有些失態的,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席了。
季淑妃和她之間,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