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車門被開啟。
沈青桐抬眸看過去,就見裡面一尊冷麵神一樣的她家夫君正雙手抱胸,靠著車廂坐在那裡。
車廂裡的燈火昏暗搖曳,他那張臉,真是怎麼看都叫人覺得瘮得慌。
沈青桐心虛的很,正在遲疑不前的時候,因為車隊停滯下來,後面的拐角處,又是一隊人馬拐了過來——
太子西陵鈺,帶著自己的府兵不下百人的陣容,匆匆而來。
沈青桐的一顆心,瞬間往上提,這時候,就再也顧不上矜持了,提了裙子快跑過去,自己爬上了車。
西陵越靠在那車廂上沒動,冷眼看她,心裡的火氣卻是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這個混賬女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沒節操沒底線!她不是能耐大得很,天不怕地不怕嗎?真想把她丟出去,讓這混賬東西自生自滅啊!
昭王殿下氣得心肝肺都要一股腦兒的炸裂了。
後面西陵鈺一行人已經快速的追了上來。
“本宮就說什麼人,三更半夜這麼大的陣仗人在這裡呢,原來是老三你啊!”西陵鈺看清楚是昭王府的車隊之後,便就是目色一凝,順勢收緩了韁繩,款步策馬踱步繞到了前面。
沈青桐低了頭,不吭聲。
西陵越就坐著沒動,此時稍稍側目看過去一眼,挑眉道:“我的陣仗再大也大不過二哥你,怎麼,二哥你這是連夜練兵嗎?”
西陵鈺哪裡有心思和他開玩笑,臉色當時就又暗沉了幾分下來道:“明人不說暗話,北魏的攝政王出事了,你難道不是過去湊熱鬧的?”
那位攝政王出事的訊息一傳出來,他就直接想到了西陵越——
畢竟在這大越的地界之內,有理由也有能力做這件事的就只有西陵越了。
可是這會兒驟然看到一起坐在馬車裡的沈青桐,卻是愣住了。
西陵鈺的目光移過去。
西陵越就有點不高興了,再次開口道:“北魏的攝政王出事了嗎?本王沒興趣!最近不是一直都是二哥和你走得近,也是你在負責招待他的嗎?二哥既然你有公幹,那我就不耽誤你了,請便吧!”
西陵鈺聞言,又是一愣。
西陵越卻是不耐煩了,冷笑一聲道:“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和二哥不同路,我深夜出門,是陪著王妃一起回沈家奔喪的。”
沈家的事,西陵鈺因為一直有叫人盯著將軍府的一舉一動,多少是有些耳聞的,疑似沈家的內鬥鬧出的人命官司。
但是這些,沈青桐卻是不知道的。
驟一聞言,她倒是有些始料未及。
“你倒是真有閒情逸致!”西陵鈺冷嗤一聲,他是真的沒多少耐性,言罷,就調轉馬頭,帶著人先去了。
西陵越冷眼目送,等他們走得遠了,見周管家等人還愣著沒動,就又不耐煩的催促,“走啊!”
“哦!”周管家趕緊收攝心神,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多說多錯,也還是不得不開口問道:“王爺,咱們這是往哪邊去?”
他們出來,就是為了找沈青桐的。
現在人找到了——
西陵越一腳把放在旁邊的一個繡墩踹出去,怒吼道:“你聾啊!”
周管家本能的山神一躲,堪堪好躲開了攻擊,一抬頭,對上他家王爺烏黑的臉色,心臟就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了,趕緊衝過去一把合上了車門,匆忙的指揮道:“去鎮北將軍府!”
既然是被太子碰上了,而他家王爺又放了話,那麼就算只是為了圓謊,這一趟也是要直奔沈家的。
馬車繼續前行。
車廂裡,西陵越一直一語不發。
沈青桐卻是詫異,忍不住的脫口問道:“沈家的什麼人沒了?”
其實她心裡清楚,早上大夫人進宮之前,必定是在沈家做了點什麼手腳的,只是她也看出來了大夫人的倉促,想著對方應該是不至於把老夫人怎麼樣的。
這樣一來,倒黴的就只能是胡氏母子了?
誠然,沈青桐也只是順口一問,話一出口,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馬車裡的氣氛不太對。
她驟然抬頭,就見西陵越目光冰冷的盯著她。
“你還好意思問我?難道這時候不該是你先主動給本王做個解釋嗎?”西陵越問道。
雖然他也想端著架子,等這女人自己主動認錯。
可是——
太生氣了!
他活了二十幾年,遇到的所有糟心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