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賢妃籠絡柳雪意又不是這一兩天了,如果柳雪意真的要察覺,那應該早就察覺到了。
陸夫人想想也是,只還是心裡不怎麼踏實。
三個人各自沉默了片刻,外面黃嬤嬤就進來催促道:“娘娘,客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公主問您什麼時候過去?”
陸賢妃看了眼角落裡的水漏,點頭道:“就來!”
說著,就又恨鐵不成鋼鐵的看了陸嘉兒一眼,不怎麼高興的道:“你趕緊的換了衣裳也過來,別再出岔子了!”
“是!姑母!”陸嘉兒很乖的點了點頭。
陸賢妃先行離開了。
待到房門關上了,陸夫人才長出一口氣,扶著陸嘉兒起身,嗔道:“你這孩子,平時看著穩健,怎麼這一次就這麼沉不住氣了?剛才你那麼做,昭王妃的心裡不定要怎麼揣測呢!”
陸嘉兒接過她手裡的帕子,自己擦頭髮,這一刻,她面上表情已經收放自如,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和前一刻悲憤委屈的小女孩兒模樣判若兩人。
“只要表哥沒娶我,那就都不算,昭王妃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陸嘉兒道。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起嫁人的事情,居然也是半點不臉紅的。
陸夫人剛拿了別的帕子過來,聽了這話,直覺得就覺得這話好像不太對勁。
她皺了眉頭,看向了女兒。
陸嘉兒就笑了,語帶鄙夷的道:“姑母是私信作祟,非要踩著我去上位的,那是因為她婦人之仁,又加上自不量力的太過野心勃勃了,既想把表哥推上帝位,她做皇太后,同時又想把我送上後位,好幫著她裡應外合的控制表哥。她是要扶持陸家不假,但是她想的太大了,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哥是什麼樣的人,你真以為姑母她最後能控制住表哥?以為陸家能凌駕於皇權之上嗎?你要是跟著姑母往一條路上走,遲早把表哥得罪了,到時候能有陸傢什麼好下場?”
陸夫人愣了愣。
她其實知道陸賢妃一直迫切的都想再把陸家拉起來,並且也知道陸賢妃更多的是為了達成自己鳳臨天下的野心。
只是——
陸家和陸賢妃還有西陵越都是一體的,她一直想著的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此時,被陸嘉兒一句話提點,便是驀然心驚——
陸嘉兒不知道,她確實很清楚的,陸賢妃不是西陵越的生母,如果陸賢妃真做的太過分了,將來在西陵越的手裡還真未必就能討了好的。
陸夫人的臉色白了白,死死的抓著手裡的帕子。
陸嘉兒卻不知道她想到了那件往事,只當她是把利害關係想清楚了,於是就不再嚇唬她的繼續道:“本來我也不確定,到底是該傾向於表哥還是姑母,但是今天看看柳氏的所作所為就知道,姑母她到底還是婦人短視,不堪大用的。所以母親,以後她的事,我們都儘量不要摻合了,就暫時留個面子情,不至於翻臉也就是了。”
陸夫人只是個婦人心思,想不到女兒那麼深遠的層面上來,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
“姑母利用柳氏去表哥後院攪渾水的事,你以為表哥看不出來嗎?”陸嘉兒道。
陸夫人的心頭猛地一跳,不由的後退兩步,急忙解釋:“這種事情,其實哪家都有,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就是聯姻而已,畢竟那個沈氏是個外人,娘娘她要送個人去昭王府佔著位置,順便籠絡關係,這也無可厚非啊!”
話是這樣說,她卻其實更像是在違心的安慰自己,畢竟她也很清楚,陸賢妃送柳雪意去昭王府就是沒安好心,拿她當槍使的。
陸嘉兒也看出了母親的心虛,一邊拿起桌上的乾淨衣服更換,一邊冷笑道:“那就不妨邊走邊看吧。就算姑母她沒別的打算,可是柳氏終究就只有個內宅婦人的見識,回頭如果她在表哥後院惹出什麼亂子來,表哥會不把這筆賬算在姑母頭上?”
不管是不是陸賢妃致使,西陵越都肯定要懷疑陸賢妃的。
何況——
事實上本來就是陸賢妃沒安好心。
陸嘉兒說著,頓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苦澀道:“母親當我今天為什麼一定要求表哥休了柳氏?趁著她現在還沒闖禍之前,趕緊把這事兒掐了,否則——回頭真要鬧出了大的亂子來,保不準姑母和表哥之間的母子關係就要全面崩盤了。皇室無父子,何況是母子。現在說是表哥背後需要有個陸家在,但其實說白了,就以現在陸家這樣的處境,根本就什麼助力都給不了他,有或者沒有,真的那麼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