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心裡嘆了口氣,面上還是很順從的站起來,屈膝福了一禮,敷衍道:“妾身恭送王爺!”
她的膝蓋彎下去,等著這尊大佛拂袖而去。
卻不想那人居然穩穩地站著沒動。
沈青桐等了片刻,不由狐疑的抬頭,還在詫異的時候,外面木槿就小心翼翼的敲門道:“王妃,早膳送過來了!”
“哦!擺上吧!”沈青桐道,見西陵越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心裡就越發不耐煩。只是她這個人,是分得清楚形勢的,很識時務,當然不會和他對著幹,於是就很是敷衍的扯出一個笑容來,“早膳準備好了,王爺不急著走的話,就一起用吧!”
說完,就耷拉著一雙繡鞋慢吞吞的往外走。
蒹葭被嚇跑了之後就再也不敢進來了,木槿帶著兩個廚娘剛好迎接著從外面進來,發現西陵越還在這裡滯留不去,一顆心頓時就又提到了嗓子眼,使勁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兩個婆子匆匆進來把飯菜擺在外屋的圓桌上。
沈青桐往那桌旁一坐,取過一隻瓷碗,伸手就要取湯匙。
她坐的隨意,平時一大早屋子裡也沒外人就沒有約束,身上袍子的一角散落在地,從西陵越的角度看過去,恰是可見那一截玉質般細膩修長的小腿若隱若現。
想著晚上兩人在床笫之間的糾葛,西陵越就覺得心頭燥熱,再看那女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渾身上下就開始冒黑煙。
他隨手扯過一件外衫走過去,兜頭扔給沈青桐,冷聲道:“把衣服穿上!”
衣角落在桌上的湯碗裡,這頓飯自然是沒辦法心平氣和的繼續吃了。
沈青桐的脾氣本來這一大早就都是強忍著的,這會兒就忍無可忍狠狠的怒了。
她抓著衣服,霍的站起來,一時間也再忍,抓著手裡的瓷碗砰地一聲就砸在了西陵越的面前,怒罵道:“一大早的,你有病啊!”
堂堂昭王殿下,金尊玉貴,幾時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的叫罵過?
湯汁濺出來,落了一片在西陵越的袍角上。
西陵越低頭看了眼,一張臉瞬時黑成了鍋底灰。
木槿覺得她最近這膽子大概是被蒹葭傳染了,當時就沒撐住,撲通一聲就倉惶的跪下了。
沈青桐一個碗摔出去,看到西陵越的臉,本來是下意識的心虛了一下,但她也是有脾氣的,隨後一想,乾脆就破罐破摔了。
她梗著脖子,也是怒氣衝衝的盯著西陵越,半分氣勢也不讓。
而這一眼,更是火上澆油。
西陵越額角的青筋在跳,可是跳了半天,卻赫然發現好像也沒太有辦法洩憤,於是就盯著他家王妃,惡狠狠的道:“沈青桐,別忘了,你是昭王妃,平時應該怎樣著裝和禮儀這些還得需要本王再來教你嗎?”
沈青桐這才知道他又是抽得哪門子的風。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
“這裡是我自己的臥房——”你不愛看你滾!
也是受夠了這混蛋的臭脾氣,沈青桐直接冷冷的頂回去,心裡又忍無可忍的咆哮了一句——
沒事找茬,你這是有病吧?
木槿跪在旁邊,也不敢勸,直想暈倒了一了百了。
“你說什麼?”西陵越是真沒想到她會死不悔改的和自己叫板,當場就也是怒了,咬牙切齒的就要罵。
“我今天沒招惹你吧?”沈青桐惱怒的反問,冷冷的諷笑出聲:“王爺你心情不好,大可以不往這裡來找晦氣,這麼三番兩次的和我為難個什麼勁兒?反正我是不會哄著你順著你的,這麼鬧下去,就是雙方不討好。你要尋人奉承你,去找柳氏好了。”
就知道不能跟他回來,別的都還可以姑且不論,就只衝著這人的臭脾氣——
真的是有多遠就要躲多遠。
西陵越也是被她惹毛了,臉色瞬間又黑了三度。
眼見著他眼睛一瞪,像是要動手,情急之下,木槿的膽氣突然就又都回來了。
她匆忙的爬過去,擋在沈青桐和西陵越中間,誠懇的磕了個頭道:“王爺,王妃前面才剛受了驚嚇,情緒不怎麼穩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說著,就是眼圈通紅,好像隨時準備替沈青桐擋他一腳的悲壯表情。
這一出苦情戲演得……
西陵越看著這丫頭的表情,幾乎都要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了。
可是好歹——
他不能真動手把自己的王妃給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