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互相對望一眼,各自的神情惱怒。
沈青桐卻是沒事人似的就規規矩矩的跟在西陵越的身邊——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還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哪怕只看西陵越的面子,也要格外的受人關注的。
而至於當時到底是真有人看見了,還是有人刻意散播了訊息出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青桐的神色自若。
西陵越悄然側目看她一眼,也沒說話。
兩人一路旁若無人的過了前面的一道拱門,隔壁是一整片的荷塘水榭,蜿蜒的橋面上,九曲十八彎的走過去,荷塘正中的涼亭裡已經有幾個人在了。
太子西陵越,朝中他黨派的兩位尚書,然後就是穿一身藏藍鑲嵌金色繡紋蟒袍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的身材略顯肥碩,五官被擠開了,很難判斷本身的長相,只是現在看來卻是頗有幾分兇相的。
沈青桐留了神,飛快的打量他一眼。
本來那亭子裡的就是幾個男人,西陵越就又側目看了她一眼。
沈青桐是個識時務又識大體的人,但是這一次卻是意外,她居然沒有主動迴避的意思。
西陵越的唇角不易察覺的微微扯動了一下,卻也沒說什麼,就帶著她從容的走了過去。
“殿下!昭王殿下來了。”來寶先看見了,忙小聲的提醒。
西陵鈺的神色一斂,抬頭,除了看到西陵越之外,也一眼就看到跟在他身邊的沈青桐。
那丫頭的身量似乎又長高了一點兒,但是身條兒依舊纖細,臉上一派天真無邪又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卻是讓他每每看在眼裡都覺得腦瓜仁疼。
西陵鈺忍了很久才忍住了沒叫自己去摸後腦勺上的傷口,只就端著架子等著西陵越二人過來。
“老三你今天倒是來得早啊?以前本宮設宴,十有*都請不動你的,本還以為今天你不會來了呢!”西陵鈺先開口,語帶嘲諷。
西陵越面上神情是一成不變的冷淡,只看了他一眼,就轉向了北魏的攝政王道:“我就算是不給二哥你的面子,好歹今天是有貴客在的,我若不來,豈不失禮?”
說完,就衝著攝政王一拱手:“久仰攝政王大名,今日一見,本王幸會!”
說話間,他又悄然側目看了眼跟在身邊的沈青桐,卻見那女人低著頭在無聊的盯著自己繡鞋的鞋尖,居然像是對這裡的事情全無興趣的模樣。
西陵越一向都是目中無人。
這時候,態度也只是禮貌客氣而已,卻不見怎麼樣的熱絡。
北魏的那位攝政王當政多年,也是個自視甚高的角色,本來西陵鈺已經給了他空前的禮遇,並且言辭舉止之間就極盡討好拉攏之能事。可是他來之前已經把大越朝中的局勢都摸清楚了,知道西陵越的存在,再加上之前大敗梁王的人也是西陵越,他便就還持有了觀望之姿,而現在——
無可否認,西陵越這個毛頭小子這樣冷淡的態度著實讓他心裡產生了很大的落差,極度的不痛快。
攝政王的臉色微沉,冷冷的扯了下嘴角,卻是直接看向了西陵鈺道:“這位是——”
當眾的這個下馬威,是真的有夠打臉的。
西陵鈺心中一喜,剛要說話,不想卻是西陵越淡然說道:“攝政王遠來是客,既然父皇派遣了二哥的差事,那二哥你能者多勞,就好生招待攝政王多看些這京都的風土人情,臣弟就打擾了!”
他這人,就算不看好這位攝政王,也不該把這一重關係就這麼大方的送給西陵鈺的。
沈青桐的心裡大為詫異,還不等反應,西陵越已經拽了她的手腕,然後又衝在場的幾人略一頷首就轉身揚長而去。
大越的這位昭王,是不是太過目中無人了?
攝政王當政多年,還從沒受過這樣的冷遇,當即就黑了臉。
西陵鈺幾人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片刻之後,西陵鈺趕緊乾咳一聲,假意打圓場道:“攝政王莫怪,我家老三就是這麼個脾氣,年少輕狂嘛……他這目中無人的性子,是該好好的改改了!”
這邊西陵越拉著沈青桐從那園子裡出來,真的不是欲拒還迎,是真一點兒餘地也沒有和對方留的。
“那不是北魏的攝政王嗎?王爺就不打算拉攏一下關係?”沈青桐忍不住問道。
西陵越聞言,就垂眸看向了她的臉,挑眉道:“哦?是嗎?方才看王妃一直垂眸不語,本王還當王妃你是看不上他的,難道是本王會錯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