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翼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他家王妃手裡已經提了兩個小的瓷器娃娃怔在原地溜達,見到他,就老大不願意的瞪了一眼。
雲翼有點心虛,縮了縮脖子,眼神四處亂飄。
沈青桐倒也沒說什麼,又沿街溜達了一圈就帶著他打道回府了。
這也不過才剛大年初二,這天西陵越其實是在家的,只是一早去書房處理事情,等中午左右出來想要帶沈青桐去串親戚的時候就發現他媳婦已經不在家了。
因為提前沒給他家王爺打招呼,雲翼就有點做賊心虛的嫌疑,晚上回來主動摸到了西陵越的書房外面溜達。
西陵越從裡面的窗紙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冷聲道:“滾進來!”
雲翼撓撓頭,猶豫了一下,覺得他那一大坨要越過門檻滾過去確實有難度,於是就很實誠的推門走了進去,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道:“王爺!”
西陵越抱胸坐在案後,冷哼一聲飄過來一個眼神。
雲翼扭扭捏捏的道:“王妃說悶得慌,想出去轉轉!”
西陵越就眼神冰冷的盯著他,也不說話。
雲翼就扒拉著手指頭,把這半天經過的地方遇到的事情都說了,還在滔滔不絕的顯擺:“王妃攔住了太子妃的車駕,肯定是有事情的……”
“你說……”西陵越卻打斷他的話道:“那幾個追著你打的護衛是什麼人?”
“嘎?”雲翼一愣。
西陵越挑眉。
雲翼就有些汗顏:“屬下不知道啊!”
心裡卻更心虛了。
他本來信心滿滿的想把人都打趴下了,結果一圈拳腳練下來之後,卻發現那群人居然難纏的很,有意想較個真,可是又擔心他家王妃,於是胡亂應付了一通就腳底抹油,甩了人又溜回去了。
問他那些是什麼?
他怎麼會知道那些是什麼人?
西陵越見他那個一臉無辜的表情就知道又對牛彈琴了。
他微微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又問:“那你回來回去之後也沒看到之前在橋底下和你叫罵的人?”
當時裴影鴻咆哮的時候是有吼出“本王”之類的字眼的,可是正月裡的天橋附近熱鬧吵嚷聲都連城了片,雲翼就是耳力再好也聽不清。
何況——
他當時正打架興奮著呢。
“沒有啊!”雲翼道:“好像已經走了吧!”
但是再轉念一想,就興奮的眼睛都亮了——
難道他家王妃那會兒是去私會什麼人了嗎?好神奇,可是王妃又會是去見誰了呢?難道是提前約好的?要不然那麼巧能在大街上遇到啊?
西陵越一看雲翼那個躍躍欲試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沒少做夢,登時就一眼都懶得看他,揮揮手。
雲翼再好奇也不敢跟他嘮嗑的,當即也有些失望的灰溜溜的轉身退了。
西陵越一個又在書房裡坐了半天才出來。
回到後院的時候,沈青桐已經午睡起來了,正有些睡眼朦朧的坐在榻上抱著一件裘皮的大斗篷發呆,見他推門進來,就緩慢的抬頭看過去一眼,卻也就只是坐著,沒動。
西陵越關了門走過去,在那睡榻一角坐下,隨後拿過放在旁邊小几上的茶水遞到她唇邊。
沈青桐就著他的手含了茶水漱口,等嘴巴里不那麼澀了,就跟著有了點兒精神。
她揚起臉來看他,那表情有點耍賴,更有點有恃無恐的意思。
西陵越伸手揉了揉她腦後髮絲,單刀直入的開口道:“白天你去找陳婉菱了?”
沈青桐撇撇嘴,打了個呵欠,於抱著裘皮斗篷倒回榻上,含糊著道:“太子有點投鼠忌器了,他能忍得了衛涪陵,我可是已經不想忍了。”
她把大半張臉都藏在皮毛裡。
西陵越就也跟著倒下去,用手指扒開一叢雪白的狐狸毛,露出來她的臉,用指腹蹭了蹭道:“陳婉菱有那麼重要嗎?”
他的臉,近在咫尺。
兩個人,互相對視,彼此落在對方眼睛裡的倒影都很明顯。
沈青桐勾唇一笑,反問道:“你說呢?”
齊崇都能為了她孤身犯險了,只從這一點上就足以見得衛涪陵到底有怎樣的地位。
可是,她在南齊國中所處的地位難道就僅限於讓齊崇情根深種這麼簡單嗎?
沈青桐說這話,已經明顯帶了試探的意思。
西陵越和她對視良久,仍是輕聲的道:“需要我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