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了,“你看夠了沒?”
沈青桐都是神態自若的道:“你這身衣裳是什麼時候做的?以前好像沒見過。”
自從倆人住一起之後,西陵越的衣裳一般也都搬到了沈青桐那邊,就留了一套朝服在書房,以備不時之需。
而且這個人,雖然自視甚高,卻從不附庸風雅,多少還是喜歡有些顏色的衣物。
西陵越閉眼往車廂壁上一靠。
沈青桐本以為他是不屑於回答的,不想他居然卻是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道:“有幾年了,具體不記得了!”
他也曾是個青蔥少年,有過最好最燦爛明媚的年華。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沈青桐就算是竭盡全力的去想象,也想不出他那時候的樣子。
縱然她也見過他玩世不恭的做派,風流倜儻的調笑,但那確乎都只是一張張量身定做的面具,任他隨心所欲的扣上哪一張,就是哪種模樣。
自己想不出來,她就忍不住的好奇,於是又往他身邊蹭了蹭,問道:“在你和太子正式對立,奪權鬥法之前,每天都做些什麼?”
西陵越的唇角彎了彎,帶了一點明顯自嘲的弧度。
他側目過來看她:“你覺得我每天都會做什麼?”
從一開始,他就賢妃培養出來和太子抗衡的棋子,而在皇帝那裡,他又是用來懲罰陸賢妃和絕地反擊的武器,這些東西,幾乎是從他開始懂事的時候起就已經被強行注入到了思想裡面,還真是和光陰和年紀都完全無關的。
西陵越興致缺缺,似乎是真沒什麼可說的。
沈青桐想想也覺得無趣
她最近大概是太無聊了,還指望他能給她講一些鮮衣怒馬年少輕狂的故事嗎?
只是這個人的一生,如果一直都要是這樣一刻也不能放鬆的過,他到底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沈青桐突然沉默。
西陵越的唇角微彎:“怎麼,你在可憐我?”
沈青桐被他嚇了一跳,她錯愕的扭頭又去看他,剛好對上他滿是嘲諷意味的眸子。
她脫口狡辯:“你哪裡值得可憐了?比起我,你強太多了好麼?”
她的臉上並沒有現出任何悲慼的表情,只是順口這麼一說。
西陵越突然發現,好像從相識以來,他還從來沒有聽她親口抱怨過什麼,無論是年幼喪失雙親的痛,還是在沈家一直被冷落忽視的苦。
她也不過一個剛剛十七歲的少女,一個孩子的內心,到底要有多強大,才能在喪親之痛裡頑強的挺過來?而一個人,又要有多麼的冷漠或者麻木,才能對所有人的白眼和排擠都泰然處之?
因為有過類似的際遇,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能體會這種處境的艱難。
沈青桐也許覺得他遊刃有餘走到今天,這種心智頑強的叫人覺得可怕。
而他
“你也沒有什麼值得憤憤不平的,本王說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這天下都可以任你橫著走!”沉默了片刻,他又從她臉上移開了目光。
沈青桐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饒有興致的盯著他呈現在她面前的側臉,忍不住的又抬手摸了摸,揶揄笑道:“我沒有憤憤不平”
“你只是根本就不在意!”西陵越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
他伸手,一把將她拽過來,手掐著她的下巴,近距離的逼視她的瞳孔:“沈青桐,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麼人和事是你會在乎的嗎?”
她不傷心,不難過其實歸根結底,也只是因為她的不在乎。
一個人,怎麼可以沒心沒肺到這種地步?
沈青桐迎著他的目光,皺眉。
她不說話,西陵越本來正怒火攻心,卻在這一瞬間又洩了氣。
他鬆開拽著她的手腕,順手將她拉過來,抱在懷疑,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沈青桐再看不到他的表情。
這一刻,西陵越就只覺得無力。
他運籌帷幄了這麼多年,卻唯獨沒有辦法約束和掌握一個完全沒有軟肋的人。
這一刻,他抱在懷裡的這個女子,他真的完全不確定她到底什麼時候會突然徹底的從他身邊消失,逃離,也或者
是真的消失。
畢竟
她連生死都不是看得那麼重要。
反而是他,是可提心吊膽,總擔心突然有那麼一天,她玩的太過火了,進而把自己的小命摺進去。
這種感覺,與日俱增,越來越強烈,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