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鈺的心裡還為了沈青桐一直憋著一口氣呢,此時聞言,臉上表情略顯出了幾分不自在。
陳康梁看到了,卻沒有多想,又覺得自己方才那話說得不太妥當,於是就解釋道:“師徒一場,雖然他不忠不義,微臣到底也是於心不忍的,還希望事發之後,殿下您能網開一面,留沈青桐一命!”
西陵鈺哪有心思去理他的廢話,僵硬著一張麵皮道:“你先退下吧,明天一早本宮會給你訊息。”
陳康梁沒拿到他的準話,心裡還不踏實,可也不敢太過分了,只能先咬牙退下了。
“是!”
他起身,退出了屋子,然後匆匆的轉身離開了。
西陵鈺冷著臉,坐在那裡沒動。
衛涪陵從屋子裡出來。
他抬眸看過去一眼,沒好氣的問:“你都聽到了,覺得他的話可信嗎?”
“看著倒不像是假的!”衛涪陵道。
她也不打算坐下,就那麼站在西陵鈺面前,忖道:“不過這個人明顯是心術不正,就算他的話不假,殿下也犯不著給他當槍使!”
要針對西陵越也就罷了,主要是還牽扯到了裴影夜,那麼這件事要操作起來自然就要格外的慎重了。
西陵鈺道:“昨夜的事情,是本宮著急了,以至於現在受制,否則的話——事關江山社稷,本宮說話,在父皇面前還是有些分量的!”
但是這時候,他剛因為西陵越兩口子被罰了,如果扭頭就去告狀……
皇帝怎麼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假公濟私的要報復,說話的力度都要大打折扣的。
衛涪陵還沒說話。
西陵鈺自己卻是不甘心的,想著就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道:“可如果這個陳康梁的話都是真的,這個機會就絕對是千載難逢,裴影夜後天就要走了,機不可失啊!”
衛涪陵面不改色,玩味著略一勾唇道:“既然機不可失,那就不要放過!”
她這話說得倒是輕巧!
西陵鈺皺眉,抬頭看她。
衛涪陵眼角眉梢的笑意就越發深刻了幾分。
她說:“如果北魏太子和趙王妃真的是舊相識,並且前鎮北將軍又對裴太子有恩的話,那麼……有些事,是一試便知的!”
偽造證據,是有風險的。
而紅口白牙的單憑一張嘴就去找皇帝說三道四,這也不靠譜。
西陵鈺的心頭一動:“你是說——”
“只需要隨便做個小小的局,若是昭王妃出點兒什麼事的話,殿下覺得,裴太子能把持的住嗎?”衛涪陵道。
她的語氣輕緩,淺淡從容,根本就聽不出任何的喜惡情緒。
西陵鈺根本就沒過多的關注她的表現,只是認真的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可是……本宮才被父皇禁足……”他說。
衛涪陵一笑:“這樣不是剛剛好嗎?有些事,還是儘可能避嫌的好。既然殿下被禁足了,那就聽皇上的話,好好的在府裡整頓內務,修心養性!”
“這可不是件小事,交給別人的話,怕也是不妥的!”西陵鈺卻還是不放心。
衛涪陵道:“不是還有母后嗎?既然裴太子要離京了,並且在北魏攝政王的事情上,他給了父皇不小的面子,那麼為了還他這個人情,父皇還能不設宴給他踐行嗎?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西陵鈺的眼睛一亮。
衛涪陵又道:“這宴會,十有*,陛下會親自主持的,那就必定是要設宴宮中的,母后是後宮之主,只要是在宮裡,很多的事情,就再好辦不過了!”
她今天,就是過來慫恿西陵鈺生事的,雖然推波助瀾的話說了一大堆,實際性的建議卻沒有直接給出來,又說了兩句話,就先告辭出來了。
彼時月上中天,夜涼如水。
偌大的東宮,花園裡只餘蟲鳴聲聲,聽起來就隱隱的透著幾分蕭索。
衛涪陵面無表情的慢慢往回走。
青青憋了一肚子的話,左右看看沒有人,終於還是不吐不快的道:“娘娘,您這是何苦又要攬了這事情上身?奴婢就覺得那昭王妃滿身的邪氣,根本就不是個善茬,您又招惹她?”
“閒著也是閒著不是?”衛涪陵一笑,卻顯然就是個半分也不以為意的模樣。
她這樣油鹽不進的,青青也是無可奈何,想再勸,又怕隔牆有耳,最後也只能把將要出口的話全都嚥下去了。
這一夜,相安無事,次日一早,皇帝果然就下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