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氣。
於是,他冷聲的開口道:“你還是沒話要和本王說的,是嗎?”
事情既然已經鬧到了這一步,那麼很多的問題,也就不容她迴避了。
沈青桐腦中思緒飛轉,飛快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捋順了一遍,然後就也是深吸一口氣,抬頭對上了他的視線,反問道:“那麼——王爺準備怎麼處置我?”
西陵越想也知道她會是這麼個態度,他心裡一怒,卻是怒極反笑:“你覺得呢?”
沈青桐就乾脆不說話了。
她是有言在先的,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個死字,這時候問了什麼都覺得矯情。
西陵越見她不語,就乾脆舉步上前,走過去,挨著她也坐在了榻上。
他的雙手擱在膝上,再一次主動的開口問道:“沈家會是個什麼下場,你不在乎是嗎?”
沈競和倪氏都死了,沈家剩下的那些人,就沒有一個是和沈青桐親近的,所以她的回答也是顯而易見的,所以西陵越一開始就沒準備等她的回答,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又再繼續問道:“沈競當年,到底是為什麼死的?”
裴影夜的身份被坐實了之後,他就開始懷疑,或許——
沈競當初的死因也是另有隱情的,畢竟當時他決定要娶沈青桐的時候,皇帝似乎是並不太贊成的樣子,只是,如果沈競真是因為存了不臣之心被殺的話,以皇帝的個性,又沒有必要藏著掖著,大可以斬草除根,光明正大的把整個沈家都一起問罪的。
沈青桐知道,在他面前有些話是沒必要刻意的解釋的。
她閉了下眼,自嘲道:“和裴影夜無關,王爺就不要妄加揣測了。”
“他不知道裴影夜的身份?”西陵越的又道,明顯的心裡是自有自己的一番想法的。
沈青桐苦笑:“裴太子也不是傻子,為了避免後續的不必要的麻煩,自然是一開始就以真實的姓名來面對他的。而且我父親他在大越為臣,得了建功立業的機會,自然就不會輕易生出背叛的心思來,只是他其實又是個十分狂傲的人,有時候又難免一意孤行的有些自己的執念和心思。他十九歲成名,後面利用六年時間,披荊斬棘,建功立業,在大越朝廷的武將當中佔據了一席之地,世人都說他是天生的將帥之才,對他十分的推崇,可是他卻說,裴師兄的天賦遠在他之上。他是滿腔熱血的想要栽培他,並且把自己的衣缽都傳授給他,不是為了後繼有人,而是青出於藍——那一年,他帶裴師兄回京的時候曾無比驕傲的與我說,他那一生,走到了那一步,已經心滿意足,無慾無求了,可是隻要是在看著裴師兄的時候,他才會找到當年少年無畏時候馳騁疆場的那種熱血。”
那個時候,她年紀還小,沈競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完全聽不懂,只是看著他眼睛裡那種光芒,就能感受到那男人身上無堅不摧的力量。
於是當年懵懂的小女孩,就很用心的記住了那番話,後來想想才算是慢慢地明白了——
她的父親沈競,其實並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也許起初從戎,他是有一部分的原因想要藉此證明自己,可是等到逐步登高之後,當他已經站在人生巔峰的時候,無所求的人生才是死水一潭吧。
西陵越早年也是見過沈競幾次的,只是那時候沈競風頭很盛,為了避嫌,皇帝不經常傳召他回京,並且回京了之後也儘量避免讓皇子們接近他,所以他對那人的印象不深。
對於沈青桐說的這些話,他不評判對錯,也不想評判,只是暗地裡想了想,又再問道:“據說當年沈將軍是被北魏人買通的匪徒暗算所殺?這也和裴影夜沒有關係嗎?你殺那位攝政王——”
他總想要找個理由來解釋沈青桐冒險殺人的動機,並且——
那個動機,他也不想要是裴影夜。
“不是他!”不想沈青桐卻是斬釘截鐵的否決了,她勾唇冷笑:“裴師兄是我父親的愛徒,並且當年在北疆,我父親他們出事的時候,是他救的我,我只是想要還他一個人情而已!”
昨夜在牢裡,她和裴影夜之間談話的內容西陵越肯定都聽到了,所以這時候,她就乾脆坦白。
西陵越扭頭看她。
沈青桐對上他的視線,看了眼,轉瞬又把視線移開了一邊。
她站起來,踱步到一旁,不再讓他看到她臉上的表情,繼續道:“那時候他的暗衛從死人堆裡搶了我出來,可是本身他自己也處於北魏攝政王的追捕和暗殺之下,他說他不能帶著我,所以事後,就又把我送了回去。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為什麼要維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