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桐的心裡著急,便是手腕又往前一橫,簪子的尖端抵在了西陵越頸邊的動脈上。
她不再試圖和西陵越溝通,而是面容冷肅的扭頭看向了雲鵬道:“我是說到做到的,雲鵬你馬上讓他們讓開,否則——我殺了他!”
之前她就是真刀真槍的和西陵越動過手的,雲鵬也是心有餘悸。
這時候,便是踟躕:“王妃——”
只是西陵越面前,他也的確是沒有擅自做主的習慣,同樣——
也是明白,他說了也不算的。
所以,雲鵬為難之餘,就又看向了西陵越,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王爺——”
西陵越來堵裴影夜,就是為了在賭這一口氣的,真把裴影夜堵在這裡了,對他有什麼好處?難道還要告訴全世界的人,他的王妃和別的男人之間有交情?
北魏太子為了昭王妃劫獄?說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綠帽子的款式難道就真好的讓人無法抗拒嗎?
何況,現在他的王妃為了幫助別的男人脫困,居然當眾挾持威脅他!
雲鵬是想著,西陵越趕緊鬆口,先把這裡的事情敷衍過去,心裡卻又分明很清楚——
就衝著王妃這次的作為,就憑著他家王爺的臭脾氣,會服軟妥協才怪呢。
果然,西陵越是看也沒看他。
“殺了我?”他冷眼看著沈青桐,瞳孔突然劇烈的一縮。
沈青桐的心頭猛然一顫,已經是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危機感。
她下意識的想要撤手,可卻還是晚了一步——
西陵越突然一步上前。
沈青桐手一抖,動作還是慢了半拍。
髮簪尖銳的尖端刺透面板,鮮血從傷口裡湧出,沿著西陵越頸邊的脈絡,迅速的滴入衣領裡。
他的眼睛盯著她的臉,目光森涼又冷厲。
沈青桐的動作僵住,更是覺得渾身的血液都瞬間凍結在了血管裡,只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她腳下步子還是倉促的往後退去。
其實她知道西陵越這人是軟硬不吃的,所以威脅的也只是雲鵬而已,卻是全沒想到,西陵越這一怒之下,居然會極端至此。
她手裡握著髮簪,手,已經明顯的能看出顫抖了。
西陵越上前一步,她就後撤一步。
一步又一步……
她不是個嗜血的兇徒,會隨便的傷及無辜,更何況——
平心而論,這個人的脾氣好壞不論,但是這一年多一來,確實是給了她不少的庇護的,她怎麼也都不可能真的對他下殺手的。
連著往後退了四五步,腳後跟就抵在了牆根底下。
沈青桐一怔。
下一刻,西陵越已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青桐猛然一驚,倉促的抬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卻發現那男人似是瘋了,手握著她的手,居然毫不猶豫的朝他自己的頸間壓去。
髮簪的尾端尖銳。
沈青桐的頭皮發麻,幾乎是魂飛魄散。
他的力氣很大,且毫不猶豫。
出於本能的反應,她幾乎是用了所有力氣掙脫,使勁的甩開了他的手,力道之大,以至於在掙脫的那一瞬間,身體失衡,直接撞在了旁邊的牆壁上,肩膀的骨骼咔的一聲,半邊的肩膀就痛的再也動不了了。
這時候,她卻也顧不得這些了,只是靠在牆壁上,手捂著肩膀,用一種驚恐的見了鬼一樣的眼神防備的看著眼前西陵越呈現在她面前的側臉。
這男人的面孔依舊英俊到了近乎完美,只是寒霜籠罩之下,就像是戴了一副冷酷無情的寒鐵面具,帶著殺伐的寒意,籠罩了全身。
沈青桐咬了嘴唇,生平的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種懼到了骨子裡的情緒。
西陵越卻是於這個瞬間,突然扭頭朝她看過來。
他的唇角牽起的那個弧度,從表情上看,像是個笑容,實際上卻讓人領會不到絲毫的笑意,反而一下子就看出了一種森涼到骨子裡的冷酷的寒意來。
“你不是要殺了本王嗎?怎麼又突然收手了?”西陵越面無表情的說道,唇齒間迸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甚至是帶了明顯咬牙切齒怒意。
沈青桐手抱著肩,關節那裡,也不知道是脫臼還是碎裂了,痛的鑽心,豆大的汗珠掛滿了額頭,可是這一刻,比疼痛更加鮮明印刻在腦海裡的,卻是西陵越這種陌生又恐怖的神情。
他盯著她的眼睛,諷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