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義匆忙的迎上前去一步,道:“怎麼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那家丁回道:“就是走到半路,拉車的馬似是受驚,突然發了狂,車伕馭不了它,就衝出去了。我們幾個去追,大概是那馬狂奔的時候車輪卡到哪裡了,其中一個輪子就卸掉了,馬車失衡傾翻,滾到山溝裡,撞到樹上了。二夫人……二夫人的情況不是很好!”
胡氏懷著身孕呢,這家丁所謂的不好,周義自是一目瞭然。
他臉色刷得一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回頭去看大夫人:“夫人,您看這……”
“你去吧!”大夫人一心惦記著沈青荷,根本也無心搭理旁的事,直接不耐煩道。
“快走!”周義道,一撩袍角,才要上馬,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回頭道:“去太和堂請李大夫,一起帶過去!”
“是!”家丁應了聲。
周義就也顧不上別的了,匆匆的出城去了。
那家丁也爬上馬,帶著那輛油篷馬車去請大夫了。
楊媽媽一直盯著這邊,待到他們都離開了,就湊近大夫人身邊道:“夫人,您看……這事情會不會是二小姐做的?”
大夫人也覺得此事蹊蹺,一直眉頭深鎖,這時候才從遠處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冷聲的道:“不要多事!”
不管是意外還是天災,總歸胡氏出事對她來說都不是壞事。
楊媽媽卻是不放心,小心謹慎的道:“奴婢是怕她暗中使壞,萬一她把這事兒栽到夫人您的身上,那麼……”
“呵——”大夫人卻是自嘲的苦笑一聲,不能苟同道:“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個丫頭今非昔比,現在豈會把我看在眼裡?何況如果她真要對我不利,晚上那會兒直接就當眾揭穿我了,哪怕沒有證據在手,以她現在的身份,真的把我摺進去,你還指望著沈和跟老太婆他們會為我說話嗎?她現在,哪裡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對付我?”
沈青桐如今昭王妃的這個身份,就是她最好的殺人利器。
楊媽媽想著,就遺憾的嘆了口氣:“說起來這二小姐真是好造化!”
本來,這一切應該都是沈青荷的。
這件事,又何嘗不是大夫人的心病?
可是——
“不提也罷!”大夫人嘆了口氣,卻是徹徹底底的放棄了,感慨道:“就青荷的那個性子,就算當初沒出岔子,讓她進了王府,她也不一定能獲取陸賢妃和昭王的歡心,而和皇家掛上鉤了,那就要如履薄冰的過日子,我反而要更替她操心!”
雖說這話就是不得已之下的自欺欺人,但是想到另一個人在此事上面的算計,大夫人卻是真的幸災樂禍,突然心曠神怡了起來道:“不過比起我來,沈家的老太婆此時才應該是最堵心的,雖然把這個丫頭推上了高枝,卻也等於是把風箏放上了天,她未必就能沾到一點的好處!”
沈青桐可不是個容忍駕馭的人!
以前在沈家的時候,大夫人私底下就只覺得她有時候行事過於乖張和狠辣了,而現在看來——
這丫頭卻桀驁不馴,更是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
老夫人把希望寄託於沈青桐的身上?只怕最後只能是兩手空空。
主僕兩個說著就先回了住處——
其實也沒多少心思看別人的笑話,畢竟大夫人自己就焦頭爛額,焦慮不已的等著沈青荷的訊息。
這邊周義匆忙的出城北上。
泗水縣去軍營就這麼一條路,他也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滯留在半路的沈家人。
只是遠遠的還沒走近,就先聽到梁媽媽殺豬一樣的嚎叫聲:“夫人!夫人您要挺住啊,大夫很快就來了!”
周義的一顆心,瞬時堵在了嗓子眼。
他打了個寒戰,趕緊打馬過去。
胡氏到底也是主母,雖然她的情況不太好,可是隨行護衛的家丁卻沒人敢過去碰她,都等在路邊。
“周總管!”見到周義過來,一群人如是見到了救星。
“夫人怎麼樣了?”周義翻身下馬,大步的走過去。
“好像……不太好!”幾個人擁簇他過去。
彼時胡氏是連人帶馬車,摔在了路邊的一個小斜坡下面的。
拉車的馬匹已經不知所蹤,馬車撞爛了,梁媽媽臉上都是擦傷,抱著胡氏在水溝裡嚎啕大哭。
胡氏此時還有知覺,但是臉色蒼白,看著氣若游絲。
她身上也看不出明顯的傷痕,只有手腕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