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西陵越新娶的王妃當初是居然和他一起來了北疆,並且人就在泗水城裡的沈家大宅裡住著,只是因為這位王妃太過低調和小心了,這半年來居然絲毫也沒張揚,甚至足不出戶,以至於他們居然一直都沒發現,她人是在泗水縣城裡的。
最近年底這陣子,連番的幾場戰役下來,他們北魏方面的軍隊已如強弩之末,敗相已定,所以趁著最後的幾天時間,他就和梁王一起合謀,金蟬脫殼了,準備來抓泗水城裡西陵越留下來的漏洞。
只是因為他的人潛伏在附近窺測的時候發現沈家宅子的附近有隱藏的暗衛出沒,並且他們又沒見過昭王妃其人,就算孤注一擲衝進去,也不太確定能不能準確無誤的拿到他們真正想要的人。
最後,為了不打草驚蛇,就繼續等待時機。
然後今天,西陵越返程。
昭王妃果然出城接駕了。
當時沈青荷和沈青桐是站在一起的,西陵越又沒下馬,夫妻兩個隨便的說了兩句話,現場圍觀的百姓那麼多,他們的人擠在外圍,很難清楚的看到當時具體的細節。
但是他們又都不眼瞎——
沈青荷的姿色豔麗,裝束打扮也華麗,更是當眾就甩了堂堂鎮北將軍沈和的臉子,理都不理的先上車了……
所以毫無疑問,這就是昭王妃啊。
餘杭只以為這次是行事萬無一失了,被西陵越兜頭一盆涼水潑下來,人就蒙了。
他低頭,狐疑的看了沈青荷一眼。
沈青荷花容失色,瑟瑟的抖,絕望的看著沈和,幾乎是崩潰的哭訴道:“父親,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餘杭只是大致的知道,昭王西陵越娶了鎮北將軍沈家的姑娘,但是其中具體的關係就不是很清楚了。
此時聽沈青荷叫沈和父親,他也只是覺得迷茫困惑。
沈和臉色鐵青,死咬著牙關,腮邊肌肉僵硬的抽搐。
大夫人痛苦不已的撲過去,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大腿,哀求道:“老爺!我求求你,你救救青荷!青荷她可是我們唯一的女兒,老爺!”
西陵越的面前,哪裡有沈和說話做主的份兒?
餘杭緊皺著眉頭看過來,看得還是西陵越,這時候目光不經意的一瞥,才看到在他身後站著的那個弱質纖纖的女子。
那女子一看看去不怎麼起眼,可是細看之下——
這整個院子裡,卻是隻有她的神情最為鎮定和冷靜,是唯一能搭得上西陵越氣場的人。
其他人多少都有點緊張或是畏懼的,就這倆人,閒適自在的很,完全拿這生死攸關的事當是在看一場猴戲一樣。
難道……
餘杭的心裡咯噔一下,再低頭看一眼手裡哭得梨花帶雨,爛泥一樣的沈青荷,居然就本能的沒了底氣。
西陵越見狀,就又氣死人不償命的扭頭對沈和道:“人之常情,本王知道鎮北將軍愛女心切,有些事,都是有情可原的。而且……”
他說著一頓,緊跟著伸手一撈,把沈青桐拖過來,扣在了懷裡,含笑道:“沈大小姐是桐桐的堂姐,算是看桐桐的面子,本王也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網開一面,要不——你們談,我們迴避?”
說著,他便作勢要攬了沈青桐轉身往身後的院子裡走,一轉身,就半邊身子都壓在沈青桐肩膀上了。
他那人高馬大的,沈青桐被他一靠,險些閃了腰,感激用力挺直了腰板,撐住,忍得額角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西陵越沒骨頭似的靠在她肩上,見她憋得滿臉通紅,就是很受用的,吐氣如蘭的在她耳畔道:“本王不勝酒力,喝多了,王妃多撐著點兒,陪我先回避進去醒醒酒?”
不勝酒力?不勝酒力你算計起人來還這麼狠?
如果你腦子清楚的時候,是不是就要直接上天了?
沈青桐覺得心裡堵得慌。
後面的餘杭則是想當場吐血——
看著這倆人親親密密的模樣,他就是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能了,沒想到他費盡心機冒險擄到手的居然是個一文不值的廢物?
沈青荷這個時候已經快嚇瘋了,恐懼的尖聲尖叫:“你快放了我,你們抓錯人了,我根本就不是什麼昭王妃,有本事你們抓她去啊!”
不是昭王妃,你卻招搖過市,穿得比王妃還像王妃?
這女人吃飽了撐的,找死呢吧?
眼見著自己的謀算撲了空,餘杭滿心怒火,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仍是不死心的衝著西陵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