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了。
沈青桐是沒什麼意見的,雖然她就是個撿漏的——
凡事都是白來的,不撿白不撿嗎?
煙花乍起,所有人都斂聲屏氣的仰望蒼穹,直至隨後驚天動地的炮竹聲和鑼鼓聲響起,才有喜娘如夢初醒,一拍大腿,高呼道:“是昭王殿下迎親來了!吉時已到!快,蓋頭!扶王妃上轎!”
接下來人仰馬翻。
反正沈青桐被蓋頭一蒙,就事不關己了,被人推攮著,木偶一樣的聽擺佈。
從錦瀾院出來,先要去當著觀禮賓客的面拜別雙親,她這要拜的自然是老夫人了,行了禮,又走了幾個過場,木槿和蒹葭就左右攙扶著她出門。
彼時那大門外,昭王府迎親的隊伍已經等著了。
西陵越也是穿一身大紅的喜服,金冠束髮,整個人金光燦燦的高坐在馬背上。
沈青桐雖然看不見,但是想也能想到此人此刻的那種神氣,在蓋頭低下冷嗤一聲。
因為觀禮的客人多,裙裾和袍子的拖尾都很長,她走路其實是很小心的,很仔細的盯著腳下,眼見著就要跨過門檻,卻發現正扶著她手的木槿腳步突然頓住,緩了一下。
沈青桐詫異,但是看不見,周圍的人群又吵鬧的利害,她就用力捏了下木槿反對手指。
木槿不經意落在巷子口那邊的目光便趕緊收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扶著她,過門檻,下臺階,但是莫名的,心裡卻有幾分不安——
自從那次的“私奔”鬧劇不了了之之後,聽說陳康梁是回了任上去了,整一年都沒再聽他的訊息,木槿幾乎都忘了這個人和之前的那件事了,可是今天,他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場合,木槿就忍不住的不安,心煩意亂。
西陵越接了自己的王妃,一路上又是敲敲打打,聲勢浩大的往宮裡去。
在宮裡,百官和后妃觀禮,一對新人按部就班的行了禮,然後拜見帝后,聽帝后訓話之後,陳皇后就親手把昭王妃的印鑑等物都交給了沈青桐。
忙忙碌碌的來回折騰了又是一個多時辰,總算禮畢,西陵越就又帶著沈青桐打道回府。
跨過王府門口的火盆,沈青桐被送去了洞房,西陵越卻直接去了前院那邊宴客。
朝中昭王的風頭鼎盛,就是太子一黨的官員也不得不給面子,前來道賀,府裡宴客的排場也是驚人。
外面鑼鼓喧天,吹吹打打的半夜都不消停。
沈青桐端端正正的坐在寬大的喜床上,低頭看著自己描龍繡鳳的裙裾和衣襬,心情很有幾分忐忑和糾結——
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是這樣運氣,前後兩世,成個婚都是趕鴨子上架。
雖然她這個人隨遇而安,從來就不過分的矯情和挑剔,可是這感覺也總是怪怪的。
喜娘和丫頭們分立兩邊,一屋子裡的人,卻都莫無聲息的等著,只能偶爾聽到蠟燭爆裂的燈芯爆裂的細微聲響。
就這麼枯坐,一直過了三更,西陵越才過來。
彼時前面的宴會似乎還沒散,隱約的還能聽到絲竹之音和人們的談笑聲。
西陵越喝了酒,面色較之往常多了幾分紅潤,但是目光清明,人還是十分清醒的,以至於連平時那種高高在上的冷傲氣場都沒變,一進門就把一眾的喜娘震得不輕。
大家屏息斂氣,謹小慎微的,按部就班的引他掀了蓋頭又伺候新人喝了交杯酒,因為喜娘們兢兢業業,一絲不苟,所以一切的過程都已經不能只用順利來形容了,簡直——
堪稱完美啊!
沈青桐是看到他的臉就不怎麼高興的,可是為了配合氣氛,臉上還是恰如其分的全程都帶了幾分小嬌羞的笑容。
她的容貌清麗,模樣本來就生得不差的,如今大紅的嫁衣映襯之下,略帶幾分嬌羞的略一垂眸,小模樣是真有幾分撩人的。
西陵越看在眼裡,卻意外的發現自己估計是酒喝多了,根本就帶入不了腸鏡,腦中不自覺的就跳出她冷著臉,憋屈不已盯著自己的那一副表情。
這是太瞭解了,搞的現在連自欺欺人都不能啊!
“喝了交杯酒,王爺和王妃娘娘長長久久……”喜娘說著吉祥話,把酒杯給收了。
沒曾想,本來還溫吞有禮的昭王殿下突然甩出一張臭臉來,倒是沒發怒,只是很過來那一眼的目光冷颼颼的道:“行了都下去領賞去!”
喜娘的話到一半,整個人都怔住了。
西陵越見他們不動,又一眼掃過去,一群人立刻做鳥獸裝散,頃刻之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