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有過節,這一點齊崇並不奇怪,但——
要他把沈和的人頭轉送給常貴妃,這他就百思不解了。
在行宮裡做這樣事,關係不小的。
齊崇並不允諾,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等她給自己一個解釋。
沈青桐卻是將東西往他那個侍衛懷裡一塞,微微勾唇笑道:“咱們合作一場,互相坦誠是最起碼的尊重,不過今天太晚了,其中緣由,懷王大婚當天我會給太子殿下解釋明白的!”
其實不是因為今天太晚了,而是因為她暫時還不想說。
齊崇又不是聽不明白。
他卻還有些猶豫,側目盯著侍衛手裡的包袱思量了片刻,到底是沒拒絕,一招手就帶著人走了。
“墨玉,你去送送太子殿下吧!”沈青桐道。
“是!”墨玉應諾,快走兩步追出門,直接引著齊崇兩人從後門出去了。
而與此同時,一個從西北軍中風塵僕僕回京的密探也被雲鵬帶著進了西陵越的書房。
沈青桐那邊是睡了一覺半夜起來,而西陵越是一直就沒睡。
“王爺,雲翼派人送信回來了來!”雲鵬在外面敲門。
西陵越放下手中狼毫抬頭:“進來!”
雲鵬推門,帶著個小個子的侍衛進來。
西陵越當即拋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雲鵬重重的點頭。
西陵越於是往身後椅背上一靠,唇角揚起一個弧度:“說!”
這邊墨玉送走了齊崇回來覆命,沈青桐並沒有急著回房,而就坐在前廳裡面等她。
“被齊太子他們送出去了?”見她回來,沈青桐問。
“是的!”墨玉點頭,進來扶她的手:“奴婢扶您回房!”
沈青桐擺擺手:“不用,我自己走!”
墨玉就沒勉強,只提燈籠陪著她一道兒往回走。
今晚自從齊崇來過了之後她就一直有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可是自己在心裡把這種感覺翻來覆去品了又品,怎麼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會兒陪著沈青桐往後院走,她就始終心不在焉,終於忍不住道:“王妃,您說……是不是奴婢多心啊?奴婢方才送齊太子出去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呢!”
“怪怪的?”沈青桐側目看她。
墨玉擰眉沉思,還是不得其意:“奴婢也說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反正就是覺得……好像是有哪裡不對!”
沈青桐本來沒準備理會,又往前拐過一個彎,扭頭見她還在苦思冥想,這才忍不住的微微嘆了口氣道:“是因為他上回登門,我們說好了是做一場交易,可是今天他過來,雖是按照約定把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卻沒有當面要求我兌現對他的承諾吧!”
墨玉心中瞬間開朗,一拍腦門,恍然大悟:“他忘了?”
可是這種事,又怎麼是說忘就忘了的呢?
沈青桐略嘆一口氣,神色悠遠的盯著掛在遙遠處的天幕,半晌,沉甸甸道:“本來他答應和我合作就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意思,這次他幫我辦成了這件事,我還是領情的。等回頭看看吧,如果這次婚宴之後我能全身而退,便就再還了他這份人情!”
齊崇和衛涪陵?
事到如今,中間就只剩一層窗戶紙了,齊崇他不是看不清真相,也許他就只是……
不想去面對這樣的真相罷了!
這世間,真的沒有那麼多的兩情相悅,一旦陷進了感情裡,男人也不見得就會比女人的更加的乾脆決斷,或者更勇敢。
遇到那樣的一個人,有多不易……
那個人他……此時此刻該是睡了吧?
兩個人再無後話,一路沉默著往回走。
這一夜,京城裡的夜色與往日也無任何的差別。
沈青桐睡了一夜無夢,次日也沒人提起齊崇深夜到訪的事。
再過一日,初八一早西陵越交代了周管家照看家裡,就帶了一隊侍衛打馬出城,奔行宮去了。
行宮那邊要為裴影鴻大辦婚禮,初九那天欽天監推演出來的拜堂吉時是在未時中,時值上午,皇帝特意讓人傳了口諭回來,把在京的昭王寧王等人都叫過去喝喜酒。
西陵鈺和齊崇等人都不願意舟車勞頓,為了路上時間充裕,都是早一天就帶著車隊啟程的。
西陵越這邊遲了些,不過他此次出行沒坐馬車,快馬加鞭到行宮就是一個白天的行程。
這件事沈青桐一直沒提,他走時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