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送昭王府,一封送御史臺,昭王方面是私人恩怨,御史臺是要親呈陛下親啟的,於公於私……這兩方,總有一方是娘娘您應付不過來的!”
別說,宸妃的確是存了殺人滅口的心思,此時聞言,便是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道:“你這是在威脅本宮嗎?”
“臣女只是為了保命而已!”陸嘉兒道,梗著脖子與她對視:“橫豎昭王那邊我是徹底得罪他了,如果咱們成了一家人,你我才能放心與您,還有安王殿下生死共擔,娘娘也不用擔心給安王殿下選了什麼不知輕重的女人,回頭給你們拖後腿了,這難道不好嗎?”
常貴妃的話,是真的把她嚇到。
現在最可怕的不只是西陵越一旦知道了那件事不放過她,而是——
宸妃才是處心積慮想讓她死的那個人!
如果部能拿捏住這個女人,她就算推掉了和北魏的聯姻,也還是沒有活路。
所以那天和常貴妃分手之後她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她要想安然渡過這一劫,首先就要確保宸妃不敢捨棄她。
而如果她進了安王府,有了名分,不過就是公然和西陵越為敵而已,只要最後扳倒了西陵越,她就還有勝算。
要不怎麼說走投無路的人是最可怕,也最難對付的呢?
兩個人,四目相對。
半晌,陸嘉兒拿開宸妃揪著她領子的手,又看了眼放在旁邊桌上的托盤道:“娘娘不是還有事情要辦嗎?反正這事兒我也不急,就先回去了!”
她屈膝福了福,轉身要走的時候,想了想,就又回頭衝宸妃露出一個笑容道:“我等娘娘的訊息!”
說完,拉開房門走出去,然後又很體貼的幫著關上了門。
屋子裡,宸妃喘著粗氣一直站在原地,還在抖個不停,她的嘴唇蠕動,像是在說什麼,一時卻聽不清,一直到陸嘉兒走出去好一會兒聲音才慢慢清晰起來,一聲更比一聲清楚,一聲更比一聲咬牙切齒:“賤人……賤人……賤人!”
最後一聲,她便是淒厲又尖銳的嚷嚷出來的。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您保重身體啊!”康嬤嬤趕緊過來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一邊不斷的給她撫著胸口順氣。
宸妃的胸口起伏的厲害,眼睛盯著宮殿一角未知的地方,目露兇光。
“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而已,娘娘先消消氣!”康嬤嬤不停的勸說:“回頭再想個法子就是,就不信還收拾不了她?”
宸妃霍的回頭瞪了她一眼。
康嬤嬤心裡一抖,連忙後退了兩步。
宸妃手裡抓著帕子,又一語不發的坐了半晌,終於洩氣,陰陽怪氣的頻頻冷笑道:“人都說赤腳的不怕穿鞋的,沒想到今天還真讓本宮給遇上了!”
康嬤嬤本來想說那陸嘉兒許是虛張聲勢的嚇唬人呢,可是話到嘴邊了卻沒敢說,最後只是有些憂慮的委婉道:“可是……就算娘娘寬仁不與她計較,這件事怕也不好辦吧,且不說陸家是昭王的母家,娘娘要替咱們殿下求娶他家的姑娘皇上會怎麼想,單就咱們殿下那裡,怕是輕易也不會答應的!”
宸妃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就覺得頭痛欲裂。
她閉上眼,單手撐著頭使勁的按著自己的太陽穴,擰眉道:“容我再想想!”
可是無論怎麼想,陸嘉兒這塊狗皮膏藥算是黏在身上揭不下來了。
*
兩日之後,昭王府。
雲鵬過來把行宮那邊的最新訊息稟報給西陵越知道:“宸妃本來挑了陳國公府的四小姐,準備說給懷王的,說是八字合適,但是皇上把懷王叫過去看了那位小姐的畫像,他說不見到真人不知道人到底長什麼樣,皇上也不好讓他二人單獨見面,就讓宸妃設宴,叫了十來個姑娘一起過去,結果懷王當面說陳國公府的那位小姐長得醜,鬧著不肯娶,皇上也被他折騰的煩了,就讓他在在場的千金裡頭自己挑一個,必須要定下來了!”
西陵越本來正在回覆公函,聞言就隨口問了句:“選了哪家的?”
“說是懷王隨手挑的,是郭太傅家的那位大小姐!”雲鵬道。
西陵越停筆想了想,對郭家的小姐還是有點印象的,倒是也沒太當回事:“去查一查郭家!”
“是!屬下已經讓人去了!”雲鵬道,頓了一下,又補充:“王爺,還有一件事!”
西陵越抬頭看他。
雲鵬道:“宸妃突發急症,就在懷王的選選妃宴上突然暈倒了,據說——好像病得還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