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得起這些糾葛?
何況曾經的她,還是師父的掌上明珠,那般的明豔活潑,無哀無愁。
“陛下?魏皇陛下?”身後有人再三的輕喚拉回了裴影夜的思緒。
裴影夜連忙調整表情,站起來。
進來的是外面的一位太醫。
她倒是好心:“王妃貴體有恙,非同小可,還是先讓微臣看看吧!”
此時外面已經聽到其他人意外又驚慌的大聲道:“昭王殿下?”
裴影夜又看了沈青桐一眼,點頭:“你診脈吧!”
言罷,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大步走出去,正迎著西陵越從外面衝進來。
兩個人在門口處狹路相逢。
西陵越的眼底一片猩紅,那張素來岑貴風雅的面孔上,神情也顯出意外的狼狽來。
兩個人的腳步各自一頓,西陵越卻無暇他顧,剛要繞開他繼續往裡走,隔壁的屋子裡,秦太醫剛好拽著那個醫女匆忙的衝進來:“快快快!王妃就在裡面!”
西陵越幾乎是本能的側身一讓。
“殿下——”那醫女才要行禮,秦太醫卻催促:“人命關天,這時候你還在乎這些虛禮做什麼?”
說話間已經把人往裡面推了一把。
西陵越抬腳要跟。
秦太醫連忙伸手去攔:“殿下,魏皇陛下,醫女要替王妃檢視診斷,有諸多不便,還是請屋外等候吧!”
西陵越略一遲疑,就只能先退了出來。
片刻之後,屋子裡的那位太醫也出來了。
房門合上。
裴影夜走到了院子裡,西陵越卻微垂了眼睛站在廊下,臉色鐵青的一動不動。
皇帝和宸妃等人是這時候才匆匆趕來的。
常貴妃母子不在其列,西陵豐留在外面善後打掃戰場,卻是齊崇好事的跟了來。
屋子裡隱約能聽見醫女低低的說話聲,當是在詢問沈青桐些什麼的,但是說話的聲音太低,又隔了一間外屋,所以聽不真切。
皇帝本來正是滿心怒火,但是抬頭看見西陵越的那個側臉,不知道為什麼,目光卻是隱晦的變了又變,最後在袖子底下捏了捏掌心,忍著暫時沒說話。
時間也說不上過得是快是慢,總之偌大的院子裡,主子奴才擠了幾十號人卻沒有一個人再吭聲,直到那房門再次被推開。
那醫女手上的血還不及清洗,臉上全是汗水,看上去神色分外的恐懼也驚慌。
西陵越看到她的手,眼底的血色就更鮮豔一分,而對比鮮明的,臉色卻更顯蒼白一分。
而院子裡的皇帝和宸妃看在眼裡,各自都心裡有數,反而如釋重負。
“昭王妃她怎麼樣了?”最先開口詢問的人,是宸妃,語氣和神情都是關切的。
那醫女衝著她與皇帝福了一福,焦灼道:“王妃不幸小產,孩子……流掉了!”
西陵越就站在她身旁,彷彿沒聽見她的話一樣,不動也不說話。
得了這話,皇帝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
卻是裴影夜問道:“昭王妃呢?”
那醫女神色略緊張——
誰都知道昭王妃就是昭王殿下的心肝兒,她這一胎,更是舉國上下都盼了多久了,現在孩子鐵定是沒了,她就怕是西陵越遷怒自己,本想去偷偷看一眼西陵越的反應,卻不巧西陵越站在她旁邊,兩人各朝一邊,她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扭身去看,情急之下就只能拿眼角的餘光去看院子裡的另外幾位貴人,而這一看,心裡就驚疑不定的起了疑惑。
因為——
皇帝正目光冷森森的盯著她,那眼神卻不像是遷怒的意思,而像是——
警告?
再一想這兩天滿天飛的沈競似有叛國之舉的流言……
那醫女便是心裡驀然一抖。
她沉默了半天沒說話。
宸妃斜睨了皇帝的臉色一眼,忙又催促:“你倒是說話啊,昭王妃她如何了?”
那醫女已經算是領悟聖心了,雖然也有懼怕西陵越的,但終究架不住皇帝的威壓,終於牙根打顫的開口:“王妃她有些——”
本想委婉的說“有些危險”,卻不想話音未落,她的身體便像是破麻袋一樣被西陵越扯著胳膊一拽給拖進了門去。
“進來!”西陵越一腳踹上了房門,拎著她進去,把人往床邊一扔:“本王看著你治!”
門外,雲翼也第一時間挺身而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