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他都無暇顧及,因為他人只剛一後退,那個剛剛擺脫車伕糾纏的刺客已經再度舉刀衝過了上來。
西陵越橫劍去擋,這時候自然是盡全力的,卻居然意外的發現那人竟是天生神力。
他運了內裡橫劍,刀劍相撞,那人只憑蠻力居然已經震得他手腕微微一麻。
他後背抵在車廂上,額上瞬間泌出一層細汗。
而他另一隻手緊緊的攬著沈青桐,這個弱點顯而易見,那刺客哪裡看不出來,起初兩人交上手,他也有些震驚於西陵越這個養尊處優的大越皇子居然不是個繡花枕頭,但是等他後面第二刀再補上來的時候,已經直取沈青桐。
西陵越從來就沒有這樣的被動過,頓時面色惱怒,眼神一寒。
好在雲翼揮劍擋開兩支流箭之後已經衝了過來,劍尖一挑,隔開了那刺客手上的一招,瞬間和他纏鬥在了一起。
而第一輪猝不及防的弓箭攻擊之後,那群人已經趁機衝了過來。
門口本來有一隊十八名侍衛,一輪箭雨掃射之後折損大半。
西陵越自己的侍衛迎上去阻擊,雙方和快攪和在一起,打得如火如荼。
彼時西陵越攜沈青桐被困在中間,只略觀察了兩眼就認定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而這世上最可怕的莫過就是這樣不怕死的人。
周圍的人打得不可開交,他便衝著外圍大聲道:“還不進去稟報,調兵圍剿刺客?”
“是!”一個受了傷的侍衛如夢初醒,捂著手臂衝出了門去。
這邊稍遠的地方,齊崇和西陵豐被阻,各自裹足不前。
西陵豐眉頭微鎖,神色凝重複雜,而齊崇,則是雲淡風輕,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看戲的姿態。
看了一陣,他扭頭打趣:“昭王被刺客所圍,安王殿下是準備就這麼冷眼旁邊下去嗎?到底也是骨肉兄弟,您這樣置身事外……合適嗎?就不怕被人議論?”
突然遇到這種局面,西陵豐也是始料未及。
他回頭,對上齊崇的視線,卻是面容嚴肅,並不見任何置身事外的輕鬆道:“齊太子你看到了,本王一介文人,帶來的這幾個手下車伕也只是尋常之輩,那群此刻那麼強的戰力,就算我的人衝上去能頂生麼用?怕是適得其反,還要添亂的!”
他次此出行緊急,而且本來也就不打算聲張,他帶的隨從不多這是事實,但若要說實力一般——
齊崇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齊崇盯著他,那面上神情似笑非笑。
西陵豐道:“齊太子手下卻是有人的,你也不打算出手,送我那三弟一個人情?”
齊崇不答反問:“若是本宮不出手,安王殿下今日是否也會感念,順便記下本宮的這個人情?”
兩個人,四目相對。
其實齊崇真的算不上偏向於誰,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和西陵越之間又沒有什麼交情,現在就實在犯不著強出頭。
那些刺客來勢兇猛,他的人要去幫忙的話,難免會有折損,並且——
這裡就在行宮門口,其實完全不用他出手,很快裡面的御林軍就會衝出來救援,這麼算下來,西陵越倒也領不到他的幾分人情。
得不償失的事,他懶得去出這份力氣。
但他這話衝著西陵豐問的,西陵豐又不能忽略,與他對視片刻,點頭:“當然!”
齊崇一笑。
於是兩人各自錯開了視線,只是遠觀,再不吐露一字一言。
行宮那邊,那侍衛衝進去報信,自然是直奔青萍園,找的皇帝。
彼時皇帝正在心情不快,聞言,猛地拍案而起:“什麼?昭王在行宮門口被刺?”
有一點沈青桐還是沒有看錯的——
這個皇帝,雖然陰損歹毒可謂禽獸不如,但是他對西陵越,妄圖控制操縱是真,卻又畢竟有這麼多年的父子情分橫在當中,他倒是真沒想要這就要把這個兒子置於死地的。
他一掀袍角,直接踢翻了桌案衝了出去。
“皇上!”宸妃從後面叫了一聲,卻是奇怪——
居然有人能在行宮門口安排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刺殺來行刺西陵越?
她雖然也把西陵越視為眼中釘,也只敢背地裡謀劃使用一些心機手段,這樣明目張膽的刺殺,她卻是絕對不敢的。
不是她做的,難道還能是常貴妃嗎?
一瞬間宸妃的心思就轉了幾轉。
她急切的追出去兩步,略一猶豫,又轉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