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究?你怎麼不說你和倪氏那個賤人狼狽為奸,謀害忠臣良將的那些齷齪事呢?就算我做了什麼,那也是你罪有應得!”
此言一出,滿殿的人就都變了臉色。
皇帝是沒想到老夫人會豁出去。
“放肆!”他猛地拍案而起,臉色鐵青,氣得渾身都在忍不住的發抖。
他指著老夫人,咆哮道:“給朕割了她的舌頭,拖出去斬了!”
他是恨不能將老夫人千刀萬剮,可最近京城各方都在暗暗猜測他和常貴妃的事,在這個風尖浪口上,再大張旗鼓的去折磨這個老太婆就等於是在引人想入非非。
“你為君不仁,你喪盡天良,你才是這天底下最罪該萬死的賤人!”老夫人是豁出去了,兩個小太監架著她往外拖,她一邊掙扎一邊仍是破口大罵:“老天有眼,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什麼九五之尊?人渣!敗類!你和倪氏那個賤人,你們都不得好死!啊……”
殿外的侍衛這才趕得及衝進來,聽著老夫人的汙言穢語,大家都是頭皮發麻,甚至恨不能自己生來就是個聾子瞎子。
其中一個侍衛當機立斷,揪出老夫人的舌頭就一刀拉過去。
鮮血噴濺,老夫人慘叫一聲的同時已經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侍衛們雖然知道在皇帝面前動手,甚至弄髒了御書房的地磚都是罪責,這個時候也只能當機立斷。
血水滴了一路,侍衛們拖死狗一樣的把老夫人給拖了出去。
看到那血淋淋的場面,沈青音駭的先是臉色一白,隨後就覺得心裡一陣快意。
這個老太婆,張揚跋扈了半輩子,合該得到這樣的下場。
想著,她就暗暗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來控制自己心中暢快淋漓的情緒。
皇帝還站在案後,臉色黑如鍋底灰,胸口因為激動氣憤而不住的起伏。
西陵越沒說話,沈青桐也沒說話。
西陵豐和西陵鈺各自明哲保身,也都沒有摻言。
裴影鴻一會兒抬頭看房梁,一會兒低頭看地磚,左右是一邊尷尬,一邊掩飾。
整個御書房裡,唯一回蕩的就只有皇帝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時間在點點滴滴的流逝,一直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壓下狂亂的心跳,慢慢的坐回了椅子上,只是手指一直用力按壓著桌面的動作暴露了他此時極力隱忍才能偽裝住的情緒。
“周氏罪犯欺君,意圖亂我朝綱,時至如今還死不悔改,朕絕難容情,此等大罪,也斷難姑息!來人!傳朕的聖旨,鎮北將軍府沈氏一門,九族之內全部查詢追究。直系血親,有官職在身的,全部革職處斬,其他親眷,無論男女老幼,一率發配黔南,三代之內,不準出仕為官!”
彷彿此言一出沈青音才想起來,沈家還有一個她的親生父親。
她愣了愣,然後當即就慌了:“皇上——”
皇帝嫌惡的朝她看過去一眼,不耐煩道:“你既是寧舒郡主生母,看在寧舒的面子上朕就網開一面,不追究你了,日後好生富裕郡主去吧!”
“可是皇上——”沈青音倒是根本就沒想到自己也是要被法外開恩才能免罪的,她是想看老太婆和她的心腹倒黴,可沒想過要滅掉沈家全門的,何況沈和剛死,眼見著整個沈家的產業就要落到他們三房手裡了。
此時她還是急切的想替自己的父親以及沈家求情,可是皇帝的那張臉上怒意沸騰,殺意明顯,她張了張嘴,聲音就給哽在了喉頭。
這個結果,遠不是她想要的,也更不是她能承擔的起的。
沈青音心裡一慌,無助之下茫然四顧,便就看到了站在西陵越身邊的沈青桐。
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的眼睛一亮:“二姐姐……”
沈青桐面無表情,聞言,更是唇角似笑非笑的牽出一個弧度來。
沈青音如遭雷擊,那感覺又如是被人兜頭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是了!沈家如何,關她沈青桐什麼事?沈競死後,這些年間沈家怎樣真的和沈青桐半分干係也無的……
沈青音其實也還沒有蠢到家,一瞬間明白了沈青桐和她不是一路的之後,聲音就又再度哽在了喉嚨裡,頹然的垂下雙手,跪在那裡不動了。
沈青桐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看皇帝的那張臉。
她扭頭,去看西陵越:“陛下今天也甚是老神,如果再沒有別的諭令示下,咱們是不是就先告退了,別再擾他了?”
西陵越握了她的手,剛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