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肌膚雪白,腕骨隱約凸顯出來的一點弧度,越看越是叫人覺得精緻可愛。
西陵豐的心裡其實倒也沒什麼邪念,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赫然發現自己在面對這個小女子到時候居然會時常的不在狀態。
定了定神,他說:“你的意思,是要和本王魚死網破了?要知道,現在是因為你沒動,若是今天你真的把本王放倒在這裡,你也絕計不可能活著走出這玉佛寺!”
這丫頭看著極聰慧伶俐的,卻難道是個心性烈的?甘願為了替西陵越剷除異己而送命的痴情傻丫頭?
一般來說,好像就只有這個邏輯是可以說得通的了。
西陵豐雖然知道真瘋起來的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但是說實話,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並沒有多少緊張或是起伏。
經歷了太多的人,有時候,面對生死就會相對的更從容些。
兩個人,正面對峙。
他在等著沈青桐的下一步動作,卻不料,沈青桐卻道:“玉石俱焚,那是最不得以的一步路,縱然大殿下心有丘壑,無懼生死,我卻還不想就這麼把自己葬在這裡。”
說話間,她已經撤了手,順手拉下了衣袖。
這一次,西陵豐是驚奇到愣住了。
他眉頭深鎖,定定的望著眼前這個舉止從容旁若無人的女人,沉默了半晌方才忖道:“若是這樣,你方才所做不是都白搭了嗎?若是本王這就叫人將你拿下呢?”
沈青桐整理好袖子抬頭又望向了他,仍是笑盈盈的挑眉道:“不白搭!若是大殿下固執己見,非要將我拿下了,那您便拿吧,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我沈青桐雖為女子,卻真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性子……”
說著,她又晃了晃手腕:“真要逼我急了,我的花樣可是多得很,殿下若是不怕麻煩,大可以叫人帶我走!”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而已,她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可是這個女子,就是和一般普通的女子不同,她冷靜,果決,不僅心思反應快,真要應變起來更是殺伐決斷,果敢的很。
若是說到她會變出來的花樣——
西陵豐還真是想象不出來。
眼前的沈青桐,眉宇間的表情並非全是自信,更有一種藐視一切的狂傲不遜,這也說明了她真的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
西陵豐看著她的眼神,逐漸的演為復。
沉默了片刻,他說:“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以你現在這樣的處境,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本王直接殺了你呢?”
沈青桐於是再一笑,那一笑,燦爛如朝陽。
她說:“那麼滄海顛覆,山河錯亂,我家殿下的怒火,安王殿下想必也準備好去接受了吧?”
她說這話的語氣,未免自信的過了頭了。
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西陵豐覺得自己像是聽了笑話,可是想笑的時候,看著她臉上近乎刺目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他的表情,莫名的就有幾分僵硬的不知道該是如何擺放。
沈青桐其實知道他心裡的想法,繼續道:“殿下您也是男人,其實有些事,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在我活著的時候,我家殿下需要在江山與我之間權衡利弊,他能做的,或許有限,可是一旦我殞命在此,那麼他就再無牽絆和阻礙,在我死後,他怎麼不能許我一個情深義重?”
此話一出,西陵豐的心野震盪,一時之間,竟是完全是無言以對。
自古至今,江山美人,哪個更重要?
說這其中難以抉擇的人,都不過是些空想者,這樣需要做這樣抉擇的人,其實從來就沒有這種糾結。
江山只有一座,龍椅只有一把,但天底下的絕色美人卻有千千萬。
也許失了某些人,會半生撼恨,但是丟了江山的人,卻往往連遺憾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們早就連命一起丟掉了。
在見面之前,西陵豐一直以為沈青桐不過是個恃寵而驕的小女子,但是這一面之後他才發現,她胸懷宇宙乾坤,也許驕縱的脾氣是有一些,卻更是看透了世態炎涼,人間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