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的行期是不能耽擱的,陳婉菱因為有孕未能成行,西陵鈺還是如期出發了。
這幾天西陵越都陰著個臉,衝著沈青桐倒是不敢隨便找茬,但是他對下人卻是不客氣的,整個昭王府風聲鶴唳,下頭的人簡直就如同驚弓之鳥。
周管家硬著頭皮,苦撐了兩天半,終於——
心滿意足的捱了二十個板子之後就光明正大的告假回家養屁股去了。
沈青桐是挺煩她家夫君這陰一陣陽一陣的臭脾氣的,可他就是生悶氣,屁都不放一個,還指望她刨根問底的湊上去聞啊?索性就不管。
可是西陵越這麼折騰,王府裡丫頭小廝沒事的時候全部窩起來了,逛半天花園都不見一個人影,實在是悶得慌。
於是這天西陵越去早朝了之後,沈青桐就讓木槿去收拾了點兒禮物,打斷回將軍府去給老夫人再添添堵。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她也沒太當回事,帶著木槿,又要了八個侍衛護送,也沒坐西陵越的馬車,換了輛普通的馬車就出了門。
光天化日,如今西陵越在京城裡又是風頭無兩,她卻也不擔心哪個沒眼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找她的麻煩。
而這走了一路,也的確是相安無事的。
可是行到了一半,前面卻有人攔車。
木槿不由的緊張起來,勃然變色道:“王妃!”
“沒事!”沈青桐道。
要真有人要把她怎麼著,直接就動手了,還會這麼客氣?
她遞給木槿一個安撫的眼神:“你去問問怎麼回事!”
“好!”木槿答應了,謹慎的推開車門,探頭出去問了兩句,不多時,侍衛就帶著個穿著布衣的丫頭過來,皺著眉頭側身看會了車裡:“王妃!”
沈青桐抬頭,來人卻是衛涪陵的那個丫頭靈蕊。
靈蕊還是跟之前一樣,膽子小,這會兒攔了沈青桐的車,卻是緊張的神情有些慌張。
“是你啊?攔我的車做什麼?”沈青桐心裡多少有數,笑問道。
靈蕊對她的印象其實不錯,尤其這昭王妃笑起來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就更放低了戒心道:“王妃,我家夫人今兒個要回孃家,正在那邊的茶莊裡採買茶葉,看到您的馬車經過,說是讓奴婢過來替她請個安,上回您幫了忙,也不好意思登門去打擾您道謝。”
這話肯定是陳婉菱交代的,她沒說什麼事,也點名了是她家“夫人”和沈青桐相熟。
本來昭王府的馬車上,王府的徽記就很醒目,兩人這麼含糊著一對話,路人就直覺的以為是和沈青桐有交情的哪家達官貴人的家眷了,畢竟——
聽丫頭說的話,兩家人門第相差懸殊。
沈青桐順著靈蕊手指的方向往她身後看了眼。
那茶莊是和茶樓一起的。
靈蕊看著她,心裡卻不確定自己按照陳婉菱交代的說了,這昭王妃能不能心領神會。
而事實證明,這位昭王妃還是很上道的。
沈青桐眯著眼睛一笑,就欠身下車:“是嗎?我想起來了,這家茶莊的毛尖似是不錯的,我也下去包一點!”
咦!這還真是心有靈犀了?
靈蕊意外的,本來是如釋重負的送了口氣,但是這一口氣松得太舒坦了,便就直接吐出聲音來了,頓時又尷尬的面色一紅。
沈青桐倒是沒在意,直接下車,被木槿扶著進了茶莊。
靈蕊趕緊小跑著跟上。
那茶莊裡,一大早的,人並不是很多。
沈青桐一腳跨進門去,環顧四周,陳婉菱當然不可能在這大堂裡杵著等她來的。
“喲!有貴客到了,這位夫人——”店裡夥計馬上就迎上來。
木槿板著臉道:“我家主子是昭王妃,路過這裡,想挑兩樣好茶葉!”
堂堂昭王妃,當然不可能在這大堂裡逛著買東西了,木槿說完,態度就頗有些趾高氣昂的直接扶著沈青桐的手上二樓。
這一來,就把掌櫃的也驚動了,趕緊從後面出來,小跑著親自引路送沈青桐上樓:“夥計眼拙,不知道是王妃的鳳駕,王妃莫怪,您樓上雅間請,小的這就叫人把本店最好的茶葉都給您送上來!”
說著,又扭頭衝樓下喊:“小五,拿月初剛到的鐵觀音,上茶!”
“好嘞!”下面的夥計答應了一聲,匆忙去後面泡茶。
掌櫃滿面喜色的引著沈青桐上樓,把她讓進了一間雅間,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沈青桐這個大名鼎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