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給拎了出去。
太后跟著退出來,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也是按著胸口喘粗氣,一邊怒不可遏的道:“這個居心惡毒的毒婦,是存了心的要鬧死皇帝,哀家斷難相容!蔣嬤嬤,給哀家絞死她,以儆效尤!”
蔣嬤嬤一個眼神飄過去,旁邊馬上有宮女撿起地上的白綾給她送過來。
蔣嬤嬤的動作卻是很利落的,儘管宸妃還在不住的掙扎,她一個人就把白綾繞過了對方的脖子,再往她後膝窩裡一頂,宸妃就跪在了地上。
“太后——”陸嘉兒縱然不敢蹚渾水,這時候哪怕為了做做樣子也得開口求情。
她剛開了口,外面就見一個人急匆匆的闖了進來——
卻正是西陵豐。
西陵豐進門一見這個狀況,頓時就覺得腦中轟然一聲。
“住手!”他厲喝一聲,上前去拉了蔣嬤嬤的手一把,但是到底是守著分寸的,不敢在太后面前動強,緊跟著就一撩袍角跪下去道:“皇祖母開恩,孫兒雖不知母妃做錯了什麼,但是如今父皇還在病中,請皇祖母網開一面。”
太后面無表情的看過來。
卻是西陵鈺幸災樂禍道:“宸妃意圖謀害父皇,弒君大罪,安王覺得可以法外開恩?”
大致的經過,康嬤嬤去安王府求救的時候都已經說過了。
西陵豐到底是不能對自己的母妃見死不救,給太后磕了頭道:“如若母妃真的有罪,孫兒不敢強行維護,但皇祖母如若是因為胭脂裡摻毒一事,那件事也的確還有疑點,還請皇祖母再給個機會,胭脂水粉都是內務府送來的,應該能查得到確切的人證……”
他的言辭懇切,態度卻十分恭敬。
西陵鈺還要說話,外面就又有一個宮女埋頭走進來道:“回太后,正陽宮外有宮人呈上證詞一份,說是知道天大的隱情,事關皇嗣,一定要請太后過目,奴婢不敢擅自做主,請太后定奪!”
說完,雙膝跪地,雙手高舉過頭,將摺疊成長方形的薄薄的一頁紙呈上。
陸嘉兒一看這張紙,頓時就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她心裡咯噔一下,不顧場合的幾乎就要伸手去搶奪——
那宮女也跪在門口,離她最近。
她一咬牙,才要撲過去,卻迎著西陵越冰冷如刀的一道眼神斜睨過來,頓時就覺得血管裡的血液都被凍住了,動作略一遲疑,太后身邊已經另有大宮女將那張紙取走,遞給了太后。
太后起初也沒太在意,宮女展開了,她隨意看過去一眼,隨後就臉色越來越陰沉,直至最後驀然一拍桌子,將那一紙供狀往西陵豐面前一甩:“你自己看!方才你說這賤人弒君一事沒有真憑實據,這一樁呢?白紙黑字的都送到哀家跟前來了,你還要一味地愚孝維護於她嗎?”
西陵豐狐疑的將那張紙撿起來飛快的掃了一遍,看過之後也是驀然心驚。
他當然是本能的還想解釋,可是上面有陸嘉兒的畫押甚至手指印都在。
他驟然扭頭去看了陸嘉兒一眼,陸嘉兒已經哭了,叩頭下去:“是貴妃娘娘逼我……我不畫押,她就要殺了我!”
看到這裡,沈青桐也不得不佩服常貴妃這步步挖坑的後手。
她勾了勾唇:“聽說常氏伏法之時候你也在場,既然有這一出,你若是問心無愧的話,但是為什麼不說出來讓陛下替你做主,順帶著把這虛假之詞抹掉呢?”
為什麼沒說?還不是做賊心虛。
陸嘉兒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而此時的西陵豐,當真是感覺到了被拖後腿直接拖溝裡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