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心裡卻一直有一片疑雲未曾散盡。
皇帝的病情岌岌可危,在這種情況下西陵越卻選擇全然的按兵不動,這太反常了,而西陵越越是不動,他的心裡就越是能夠感覺到威脅。
心煩意亂的想了一陣,他終是一撩袍角起身道:“沒有別的事兒臣就先告退了,最近侍奉父皇湯藥母妃也甚是辛苦,您也注意自己的身體!”
“本宮心裡有數!”宸妃點頭,親自送他出了正殿。
這一天相安無事,皇帝的病暫時被壓下,只是身體受了巨大的摧殘,幾乎一整天都在半夢半醒的睡著。
傍晚時分,有幾個嬪妃又自發自覺的過來正陽宮外請安且請命,要求給皇帝侍疾。
宸妃沒心思應付她們,三言兩語打發了,可是這幾天宮裡所有的女人兩顆眼珠子都粘在皇帝的寢宮這邊,訊息馬上就傳開了,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宮裡沒兒沒女的女人幾乎傾巢出動,又齊刷刷的跪在了正陽宮外。
而且這一次,宸妃居然還打發不走。
皇帝夜裡一直睡得不安穩,這會兒好不容易睡得沉了,宸妃正想借機帶李太醫去嘉和宮替她查一下自己的東西,實在沒心思應付這些女人,再加上也知道她們就是想最後找機會謀個出路,便就順手點了一個阮貴人進去。
眾妃們見她讓步,誠然也不能鬧著一起進去,就只能悻悻的散了。
宸妃於是帶著李太醫回了嘉和宮,等到關起殿門來,她也甚是直白:“李太醫,昨兒個你說皇上的病情似有蹊蹺,本宮想了一個晚上,也甚是不安,畢竟這陣子在正陽宮奉旨侍疾的人是本宮,這些東西都是本宮平日裡穿戴的,你替我查一查,也求個安心吧!”
皇帝的病情經常發作,李太醫隨時提心吊膽,這時候還戰戰兢兢的。
他卻也沒多想,趕緊應下:“是!”
殿內沒有其他人,就只是康嬤嬤和迎萱在陪著,迎萱把最近宸妃穿戴的衣物首飾還有配飾都拿出來擺在了桌子上,讓李太醫逐一檢查。
李太醫也不敢掉以輕心,很盡心的逐一看過,一看就是一個多時辰。
“太醫,怎麼樣了?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嗎?”迎萱看看牆邊的水漏,就快要到皇帝傳午膳的時間了。
“都沒什麼不妥!”李太醫驗過最後一個荷包之後,拱手回話。
宸妃聽到答覆,一直半懸著的心終於緩緩地落下了。
她緩慢的吐出一口濁氣,給康嬤嬤使了個眼色。
康嬤嬤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塞給了李太醫。
宸妃道:“此事李太醫辛苦了,本宮也是非常時期,圖個安心,為免節外生枝……”
還沒等她說完,李太醫已經表態:“微臣明白!”
宸妃很滿意,笑了笑:“你先去吧,皇上那邊離不開人,好生侍奉!”
“是!微臣告退!”李太醫恭恭敬敬的行了禮,躬身往後退。
宸妃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迎萱見她面有倦色,就試著詢問道:“娘娘,這些天您也辛苦得很,今天皇上那裡不是有人侍疾了嗎,要不您就先別急著回去,好好睡一覺,下午再過去吧!”
宸妃自己本來也是病沒好就去守著皇帝了,再加上這陣子嚴防死守,精神緊張,的確是有些撐不住了,想了想就點頭:“也好!”
“那奴婢去給您打水梳洗!”迎萱屈膝福了福,轉身要出門。
李太醫本來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她說打水,便是心念一動,不由的又抬頭看了眼宸妃。
宸妃的妝容雖然不似常貴妃那般厚重誇張,但是年紀畢竟也是大了,每天的妝容也是精心修飾,半分也不馬虎的,妝臺上的瓶瓶罐罐擺得滿滿的。
李太醫腳步頓住。
康嬤嬤擰眉道:“李太醫還有何事?”
李太醫猶豫了一下,方才拱手道:“那些東西,是否需要微臣也替娘娘看一看?”
她抬頭一指妝臺。
宸妃等人不約而同的也跟著看過去。
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小物件,而且又不是會帶著去皇帝寢宮的,一開始她們就沒當回事,此時李太醫一提,她們就也本能的跟著心頭一緊。
“嗯!”回過神來,宸妃點頭,起身讓到了一邊。
李太醫過去,小心翼翼的一個個拿過那些瓶瓶罐罐的又聞又看,等到拿過一個青花小瓷瓶嗅了又嗅,便是臉色刷的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