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站穩了腳跟,眼睛一瞪就想跟他開練,雲鵬冷然一勾唇,在他耳邊低聲警告:“太后要進去,皇上都不敢攔,除非你想犯上作亂!”
兩個人,四目相對,彼此都是目光不善。
對峙片刻,那暗衛終於妥協,一把推開他的手,低頭整了整領口。
太后目不斜視的直接走過去。
梅正奇很有眼色,連忙跟過去,幫著她身邊那個很是富態的嬤嬤一起把殿門給開啟了。
太后抬腳就跨了進去,不由分說,直闖裡面的暖閣。
西陵鈺冷著臉,轉頭來看西陵越:“你還真是無孔不入,連皇祖母都有本事搬出來替你撐腰?”
西陵越與他對視,氣死人不償命的順杆上:“對,這就叫本事!”
話音才落,沈青桐就懷疑自己能看見西陵鈺的頭頂在冒青煙了。
西陵鈺結:“你——”
西陵越道:“不進去看看嗎?如果父皇已經把傳位的聖旨寫好了,那麼下一步咱們緊跟著就可以當面朝拜新君了。”
這話才是正中點子上。
西陵鈺也無暇與他鬥氣,連忙一撩袍角,和西陵越一前一後的往裡走。
沈青桐抬腳要跟,走了兩步,卻察覺裴影鴻站著沒動,便就回過頭來看他。
裴影鴻本來正在若有所思的想事情,驀然感覺到她的視線,就收攝心神抬頭。
他沉吟一聲,舉步走山前來,不解的問道:“我依稀好像記得這位太后娘娘並非是越皇陛下的生母啊?”
如果是親生母子,怎麼說也不該這些年都不聞不問的不見面吧?按照慣例,皇帝是每年的年關前後都會親自去一趟皇廟給太后送年禮的,但是一年也就僅限於這一次了,任憑是在誰看來都會覺得這母子兩個只有面子情的。
就這麼一個擺在空架子上太后,就敢這麼氣勢洶洶的往皇帝的跟前送?
即使不通啊!
畢竟是上一輩人和上上一輩人的事了,其實沈青桐知道的也並不多,不過她仍是好心的如實相告:“太后娘娘的確不是陛下的生母,聽說早年太后剛嫁給先皇的時候是生過一個兒子的,不過就只養到六七歲便因病夭折了,陛下是她的養子,十二歲起開始跟著她,十三歲就被立為太子了,後來先帝駕崩,他最寵愛的皇貴妃和小兒子偽造遺詔,險些上位,也是太后出面將此事平息的。只不過宮中動盪,寵妃牝雞司晨的事情極為不雅,被視為皇家秘辛,太史令在撰寫這段歷史的時候陛下密令將這一段給抹掉了,沒有對外宣揚。”
畢竟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舊事了,再加上當時事情發生在先帝彌留之際的病榻前,本來在場的人就很有限,局勢又被太后和皇帝死死壓制,皇貴妃和小皇子被秘密賜死之後,這件事就沒人再提了。
沈青桐之所以會知道,還是因為有一次無意之間在西陵越的書房裡翻到了一些保留了很久的信函。因為她不關心政事,還並不知道那些事都沒被記錄在案,當時還很隨意的問過西陵越,他沒否認,只不過也沒細說其中經過,只隨口應了兩句給含糊過去了。
裴影鴻抿抿唇,難得的露出幾分深思的表情。
沈青桐道:“裡頭的熱鬧,你不看?”
裴影鴻摸了摸鼻子,咧嘴道:“走啊!”
說完就大刀闊斧的晃著膀子往裡去。
“王妃——”墨玉暗中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一直都很緊張,忍不住的就湊上來。
沈青桐一抬手:“先不急!”
說完,就也提了裙襬急匆匆的跟了進去。
而那邊太后直闖進去暖閣的時候,裡頭的場面頗有些叫人啼笑皆非——
皇帝站在案後,一隻手按在展開的聖旨上,另一隻手抓著玉璽,神情扭曲的臉上,那雙眼睛裡幾乎冒出油綠的光,頗有些興奮的盯著前面的地上,那裡沐風正拎起宸妃,要把那杯酒往她嘴巴里灌。
“喝了它,喝了它朕就相信你!”其實太后衝進來的時候動靜不算小,可皇帝卻已經瘋魔了一般,全然沒有在意。
太后快步進去,一看這個局面,頓時就是面上一怒,大聲道:“在做什麼?還不給哀家住手!”
沐風被驚得不輕,手下動作下意識的遲緩。
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太后身邊那個看著頗為壯碩的嬤嬤居然是個身手相當不俗的高手,太后話音未落她一個閃身衝了過去,一把抓住了沐風的手腕。
沐風本能的反抗,不想運了內力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