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居心,對她越發的警惕和不信任。
她心知此事棘手,面上表情卻儘量偽裝的坦然,反問道:“如果臣妾一早就認出他來了,皇上覺得臣妾可會刻意的替他隱瞞?當年那件事,雖然咱們安排縝密,做得可謂周到,但那裴影夜如今已經排除萬難,登上北魏帝君的寶座,心思必定機巧遠超常人,他也見過臣妾,如果他認出了臣妾,就未必不會對當年的那件舊事起疑。就衝著他今日救助昭王妃的那股熱心勁兒,一旦他懷疑上了臣妾,保不準就要出手替他的師父報仇。這麼大的一個禍患擺在眼前,皇上覺得臣妾會那麼蠢,會去賭他眼拙,一直認不出我來嗎?”
她這番話,可謂巧言令色,但是卻有句句在理。
以常貴妃的為人,的確不是個坐以待斃的性子。
裴影夜的存在,足以威脅到她的性命安全,從常理來講,她必定是會先下手為強的。
皇帝心中的疑慮,慢慢起了一絲裂痕。
他的目光審視,仍是片刻不離盯著常貴妃的臉,繼續施壓。
常貴妃皺著眉頭,突然激動了起來:“皇上,臣妾跟了您這麼多年,卻原來,一直到了今時今日,您都不曾給過我一絲一毫的信任,是嗎?您到底是把我當成什麼了?”
以前都是皇帝質問她,如今本末倒置,皇帝眼底的眸色就跟著一陰。
常貴妃看著他,眼底的神色由悲慼轉為憤怒。
然後,她便撐著膝蓋站起來,也不管皇帝的反應,徑自轉身就往外走,一邊諷刺的冷笑道:“隨便你吧,生死都握在你手裡,還管得了你是怎麼想的嗎?”
皇帝居然沒有繼續發怒。
常貴妃推門出去,一抬頭,卻見西陵越正站在院子裡。
兩個人打了個照面。
常貴妃徑自離去。
梅正奇趕緊迎上來,行禮道:“殿下稍等,奴才這就給您通傳!”
“好!有勞!”西陵越點頭。
梅正奇轉身進去。
彼時皇帝還坐在椅子上失神,甚至連他進門的動靜沒聽見。
“陛下?”梅正奇試著叫了他一聲。
皇帝緩緩地抬眸。
梅正奇拱手垂眸道:“昭王殿下過來了!”
皇帝似是遲疑了一下,片刻之後才道:“讓他進來吧!”
言罷,起身,走到旁邊的書房裡,繞到了書案後面。
西陵越從外面進來,直接走過去:“父皇!”
皇帝坐在案後,往椅背上一靠。
西陵越道:“外面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兒臣特來複命……”
皇帝卻是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這個不急,朕叫你過來,是為別的事!”
說話間,他從桌上的摺子裡面挑挑揀揀掏出一封,隨手扔到桌案的這一頭:“這份供詞,你看看吧!”
“是!”西陵越上前,撿起那封摺子,一頁一頁的翻過去。
皇帝的視線一直膠著在他臉上,隨時注意著他的反應,可是從始至終,他面上表情如初,竟是連一點額外的變化也沒有。
最後,西陵越抬頭,看向了他道:“這份所謂的供詞,不知父皇是從何處得來的?”
皇帝道:“這個不重要,這份供詞所述之事朕已經朕核實,確有其事,朕叫你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兒臣的意見?”
“沈競辜負了朕對他的信任,做出這等吃裡扒外的事情,實在不為律法所容,這樣裡通外敵的罪名,朕絕對不能姑息,否則其他的武將有樣學樣,遲早有一天,咱們西陵氏的江山不保!”皇帝道。
西陵越點頭:“不過現在他早已不再人世,父皇準備如何處置?”
皇帝已然察覺他這過分平靜和順理成章的語氣下面暗湧的波濤。
不過,他仍是說道:“此等亂臣賊子,就是千刀萬剮也難洩朕心頭之恨,不過眼下咱們和北魏朝廷之間的關係剛剛緩和,未免波及天下蒼生,朕也不想這時候翻舊賬,大動干戈。”
“所以?”
“時過境遷,沈家又只剩下一群烏合之眾,朕可以息事寧人,不再刻意的同他們計較,但是皇室血統不容玷汙,沈競的女兒,她卻是再不配做你的王妃了!”皇帝道,可以說是大義凜然。
西陵越佯裝不懂:“父皇的意思,是讓兒臣休妻?”
“不!”皇帝搖頭,一字一頓:“亂臣賊子,他的親眷朕可以不連坐追究,但是他的嫡系血脈,卻是再不能存在於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