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變故突然,兒臣也不忍勾起父皇對往事的傷感,但我需要一個真相,並且,這個真相兒臣也不想聽任何外人的信口開河,所以還請父皇恩准兒臣前去永寧宮走一趟。”
說著,他便又要彎身下跪,卻被皇帝順勢一攔。
“唉!”他擰眉猶豫了片刻,最終妥協:“既然你一定要去,那便去吧!”
言罷,轉身吩咐梅正奇道:“吩咐個人引昭王去永寧宮吧!”
“是!”梅正奇遠遠地答應了一聲,然後快步行進了後宮的門內,仔細的囑咐了自己的一個心腹太監,隨後那小太監就低眉順眼的領著西陵越進了後宮。
皇帝卻是站在原地,暫時沒動,一直目送他的夜色消失在燈火闌珊的花園小徑間,眼底的眸光深沉而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上?”梅正奇湊過去,小心翼翼的試著喚他:“咱們回嗎?”
皇帝這才從遠處收回目光,看了他一點,點頭道:“回吧!”
一行人仍是徒步往前走。
梅正奇一肚子的疑問,幾次想要提醒是不是該派個人過去盯著永寧宮那邊,省得賢妃信口開河的胡說八道,但是好在他能及時的認清楚自己的本分,最終也沒有多嘴。
一行人拐進了御花園,行至半路,皇帝卻是突然腳步一頓。
梅正奇趕緊揮手擋住了後面的人。
皇帝抬頭衝著夜空凝望片刻,突然道:“不回寢宮了,去昭陽宮吧!”
“是!”梅正奇趕緊安排擺駕昭陽宮。
彼時常貴妃已經睡下了,皇帝也沒叫大張旗鼓的吆喝,梅正奇就吩咐了個小太監前去傳信,他人過去的時候常貴妃披頭散髮急匆匆的迎了出來。
“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一邊往裡走,順勢攜了她的手:“免了!”
梅正奇也沒往裡邊跟,其他人守在宮外,他就守在寢殿的大門口。
皇帝會突然過來,常貴妃是有些意外的。
不過她素來處變不驚,卻也沒見怎樣的手忙腳亂,服侍皇帝坐下之後才問:“都這個時辰了,皇上怎麼突然過來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
她裡面穿的中衣,外面也是倉促的套了外袍,明顯是真的剛起床。
皇帝道:“是朕吵醒你了?”
自從兩人明著鬧翻了一兩次之後,如今在他面前常貴妃幾乎也懶得虛以委蛇,便就直言道:“今夜出了太多事,臣妾也是剛睡下!”
這時候摘得太乾淨,當自己什麼都漠不關心,什麼也不知道?
與世無爭也不是這麼個不爭法。
何況——
她又不是真的與世無爭。
而她的坦誠,也的確是讓皇帝沒了戒心。
曲嬤嬤帶人進來上了茶,皇帝揮退了眾人之後就直言道:“方才昭王進宮請見,去了永寧宮了,朕一時也睡不著,過來找你說說話!”
很奇怪,以往他對宸妃從無戒心,又覺得兩人心意相通,而到了如今——
雖然他對常貴妃一直都心存芥蒂,但是思來想去,有些話卻也只能是和她說了。
“是嗎?”常貴妃也沒這麼吃驚,遞了茶盞給他:“昭王進宮,沒有替他的養母求情嗎?”
“呵——”皇帝倒是沒介意她的試探和調侃,卻是失聲笑了出來。
他低頭呷一口茶,然後方才抬頭對上常貴妃的視線道:“那個孩子你又不是不認識,他就不是那種人。”
還是那句話,西陵越本來就是個我行我素的強硬個性,雖然從道義上講,陸賢妃和她母子二十多年,他是該顧念幾分情分的,但是以西陵越的真實性情,知道了那個女人算計利用他還害死了他的生母之後,他是必然翻臉。如果今天進宮他還假意的陸賢妃求情,皇帝才更覺得他是居心不良,故意在朝臣和世人面前博一個賢良的美名呢。
“是!昭王與凝望不同,他的確不是那樣的人!”常貴妃點頭稱是,喝了口茶,又道:“皇上這會兒過來,當是不會只為了跟臣妾說昭王進宮的這件事吧?”
她的語氣平靜,自是有那麼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從容。
今夜被宸妃明裡暗裡含沙射影的繞,皇帝已然心煩,反倒是她直來直往的脾氣對了胃口,皇帝居然沒覺得她逾矩,而是自茶碗裡抬頭,正色看向了他道:“昭王的性子你知道,而且賢妃的這件事最近必定會鬧得沸沸揚揚,怕是他又要被推上風尖浪口了。朕也不瞞你,本來因著他那個王妃的事,朕就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