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譏諷,只是平靜的說出事實:“你能想起自己十歲之前發生過什麼嗎?”
聽到這話,張洛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接著果斷的搖搖頭:“不能。”
由於平時都沉浸在自己的興趣愛好之中,除了某次在夢魘劇場中冒險的時候以外,他很少會回憶往事,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各種超乎常理的事件上。
在弗洛伊德提醒之後,張洛馬上便意識到,自己的確想不起小時候的許多事情了。
——僅存的記憶,只停留在小學五年級的暑假,和父母一同出去遊玩的情景,那之前的記憶,就像是籠罩上了一層深邃的迷霧,完全想不起來了。
如果回去之後詢問一下好久沒有聯絡過的父母,或許可以找到答案……
才剛想到這裡,弗洛伊德再次說出意味深長的發言:
“你確定那兩個經常編出各種故事嚇你的人,真的是你的父母嗎?”
“……”
此話一出,張洛頓時也陷入了沉默。
看著他低頭不語的模樣,弗洛伊德滿意的說道:“現在,你的妄想症發作了,正在想象出關於父母的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他們也許是從外星來的怪物,也許根本就是鬼魂,或許只是自己記憶中的幻覺,根本就不存在……”
“你跑題了。”張洛冷冷的說。
“你的潛意識告訴你,要專注於最重要的問題,所以才暫時忽略了這個疑問。”弗洛伊德依舊胸有成竹:“但是這個疑問遲早會再次令你陷入困境,所以為什麼不現在解答一下?”
“因為我已經看出了你是在玩我。”張洛低聲說。
——這個老頭之所以會提出那種疑問,只是為了擾亂自己的心神罷了,張洛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此時的他也並未上當,只是暫時把那個疑問留在心底,直接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樂園之主究竟是什麼?”
弗洛伊德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看來你也注意到了,所以才沒有問‘他是誰’,而是問了‘他是什麼’。”
“那怪物並不是一個獨立的實體吧?”張洛說出自己的推斷。
從之前的調查中,他已經發現樂園之主的能力極其強大,竟然可以吸收邪神“無名之霧”,以及原始地獄的能量,鑄造出陰森的表世界和裡世界。
如果樂園之主真的如此強大的話,那麼這傢伙的實體究竟該怎麼隱藏,也成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
作為怪物管理局和許多異端生物共同追逐的物件,樂園之主為了隱藏自己的真身,肯定會躲在某個不會被想到的犄角旮旯,避開眾多“粉絲”的追蹤。
但若是這樣的話,他又是如何在世界各地同時發力,製造出越來越多的“樂園”的?
即使是寂靜嶺當地教派的文獻中,關於那個“神靈”的記載也有許多矛盾之處,就連樂園之主最忠誠的信徒,也從未見過他的真身,這樣說來……
“你答對了。”沒等張洛開口,弗洛伊德就給出了答案,明顯是再次無恥的直接讀取了張洛的意識。
在身穿黑風衣的年輕人注視下,坐在軟椅上的老人,語速平緩的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樂園之主根本就沒有實體,以你們現有的觀測方式,根本就找不到他。”
“你認識他?”張洛問。
聽到這話,白髮老人的右手微微抖了一下:“算是吧,當時他還是個不錯的傢伙……”
儘管眼前的老人似乎正在回憶美好的往事,但張洛還是打斷了對方的回想,繼續道:“怎樣才能找到他?”
“我只能說,你曾經接觸過真相,但卻忽略了它的存在。”弗洛伊德留下一句意義不明的臺詞,接著便把柺杖舉到胸前晃了一下:“我要讀書了,再見。”
話音未落,張洛的意識停頓了剎那,再次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怪談研究會的地下基地中了。
從躺椅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張洛扭過頭看著旁邊工作臺前的白衣少女,問道:“我睡了多久?”
“六天。”弗蘭肯斯坦說:“我正打算火化你的屍體。”
“靠,那個老頭竟然還記著上次的仇……”
意識到弗洛伊德暗中算計了自己,張洛費力的支撐起陷入無意識狀態接近一週的身體,頓覺疲憊不堪,肚子也適時的發出了象徵飢餓的叫聲。
他正適應身體的時候,弗蘭肯斯坦的聲音傳了過來:“找到什麼了嗎?”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