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緊握。五國混戰,偶有摩擦是不可避免的,但還真沒人敢放開了打。俞喬這番作為,真能引起一場戰亂?
“為什麼不……”俞喬樹杈端留在了他們所在的位置,“從現在開始……”
“才是真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就看誰夠氣魄夠心狠了!”
俞喬在笑,楊昔卻覺得發冷,他忘了……流民!
“不要忘記曾經在你們頭頂舉起的屠刀!”他們不會忘,俞喬也不允許這些流民忘記!
趙國其實真說不上弱,能在強敵環繞的環境中,屹立百年不倒,就說明了它的本事。
但趙國先天地理條件限制了它的發展,無山川險要可攻防,無連綿水澤可沃土,便是美人也多了幾分北地的彪悍,比不得吳國好女的婀娜多姿,能把美人送到各國後宮,有那般的聯姻外交。
趙國多商民,商人重利,國難當頭,捲鋪蓋就走,幾乎是所有人下意識的決定。便是還留守趙國,也多是因為有利可圖。
到了他國免不得被剝削幾層,但還有命在,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但現在諸國“貴子”犯了趙民的眾怒了,他們將趙國人當牲畜狩獵,若不是幾人幡然悔悟,千百趙民就被當牲畜,屠戮於篙草原上了。可即便這樣,也死了四五百人!
而戰亂至今,死的又何止這些數呢!
以前沒人敢算,也沒人想起要算,但現在必須要算一算了。
原因並不複雜,諸國“貴子”在這事兒上對待趙民的態度,是不是也對映了各國將會對他們的態度呢?他們會不會也有淪落為“牲畜”的那一日?
憤怒之餘……還有擔憂,還有沉思。他們要算的不止是這些人命,還有他們的“地位”!
隨著流民走出篙草原,這些石破天驚的質詢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開了。
同時伴隨他們離開的,還有俞喬讓幾人特意送到一些府邸的書信,其中就有晉國大公韓公,楚國大公華公等這些普世知名地位崇高的文公學士,且究其祖上皆是從趙地遷往的。
他們不說些什麼,可不僅是對不起趙民這麼簡單,嚴重點,就是背棄祖宗!
經由他們的口,這件事才能爆發出真正席捲天下的能量來。
“我不明白……”池胥人看楊昔沉默,顯然他是明白了,但他還不大明白呢。尤其俞喬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氣魄,什麼叫發狠?
“等著看吧,”俞喬將樹枝扔進火堆,將手藏回袖子,不想多解釋了,“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至多……兩日。”
兩日……可不就是楚軍回防的時候嘛。
謝昀想著,捉過俞喬的手,搓了搓,然後握在了手心裡。
俞喬掃了他一眼,就沒再多理。
“公子是要去楚國的吧,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池胥人遲疑地問向俞喬。
“不用了,需要你的時候,我會主動找你,其他時候,你該做什麼做什麼,”俞喬搖頭拒絕同行,曾穹和韓伊已經先後離開,他們還活著的那幾個護衛,俞喬也一起放了。
池胥人又看了俞喬一眼,對滯留的楊昔微微點頭,就騎上馬,頭也不回地離去。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俞喬看向楊昔,目光清明,無一絲隱憂和猶豫。
放他離去,可和放認她為主的池胥人韓伊曾穹不同。
“你放心我?”
“確切地說,我不放心,”俞喬直視楊昔,一如既往坦然得讓他心慌,“但我願意賭一賭。”
“三年,我願意幫你在司馬流豫那裡,周旋三年,三年後……你若不能一飛沖天……”
三年,看似時間不短,但那時……俞喬也才只有十五歲。男子成年是二十歲,十五歲能做到什麼地步?
說白了,在楊昔心中俞喬依舊比不得司馬流豫。三年……他以為足夠報答俞喬這次“放過”之恩了。
俞喬沒應,謝昀卻笑了,不過側對著他的楊昔,沒能看到謝昀那略帶興味兒的微笑。
楊昔帶人離去,謝昀將俞喬的另一隻手也捉住,一同握在手心裡,“我們再多久能見到他?”
“三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
“唔……”俞喬眸光微微一轉,“更久些,明日清晨吧。”
“嗯,呵,哈哈……”看著俞喬有些焉壞焉壞的模樣,謝昀放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