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
花月影拉下她舉起的小手,放在心窩窩處,桃花眼中帶著醉人的深情:“分別這些時日,你難道都不曾思我一毫、念我一分麼?”眼中情意更深,深得兩個旁外之人打了個寒噤,“你竟不想與我終夜互訴情腸,道一道這相思之苦麼?”
葉念塵凝視著他的眸子,似讀出了他眼中的情義,良久,道:“不想,”似乎覺得說得有些淡了,又加了一句,“一點都不想。”
然後,御天涯和紹蕪就憐憫地看著花月影捧著心窩窩,受了重大打擊一般,踉蹌而出的蒼涼背影。
沒心沒肺這個詞,終究不是誰都擔得起的!
紹蕪看著榻上臉色蒼白的少女,想起什麼,道:“對了,城中的疫情如何了?”
葉念塵搖著頭:“不太好,只能暫時壓住疫情不再蔓延擴散,但終究找不到根治之法。”
紹蕪不可思議道:“你和御天涯加起來都不能根治麼?”
她的聲中凝著些不可捉摸:“需要時間。”眸中的光黯淡了幾分,時間,是她此刻迫切需要的。
閒聊幾句,紹蕪念及她的身子也離了房間,屋中,只剩御天涯伴著她,月夜的晚間,她的病情總會加重,若是身旁無人照看,御天涯始終是不得安心。
只點了兩盞燭火,房間暗沉沉的,唯照亮了天涯那一側,瑩瑩的小光,是窗外飛來的小蟲,映著葉念塵蒼白絕美的面龐,墨色的耳環即便在她安寢時也不肯摘下,映著蟲火,泛著玉的光澤。
手中的筆被攥得緊緊,墨汁地落在白色的絹紙上,淤開一方墨華,榻上的呼吸聲沉重不均,御天涯曉得此時她定然沒能入眠,輕聲道:“小城的瘟疫不會用太久的時間,”她頓住聲,眸光垂下,繼續道,“我在藍淵,也留不了幾些時日。”
昏暗中,聽得她低應了聲恩,葉念塵自曉得這個道理,所以趁著有她的日子,能與她多待上幾分,就多待上幾分,今次再分別,恐怕自己,就沒有機會,再見著她。
醫者不自醫,御天涯是旁外的大夫,自然有些事,看得比葉念塵還要明白,她現在自己都未曾留心到,此刻的眉頭,蹙緊了:“你明白告訴我,”清澈的音帶了啞,“你究竟,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瑩蟲映著御天涯決然的眸色,她期待著某個答案,又害怕著某個答案,希冀著不可盼的未來,總不想在回首間,留下的遺憾。小榻上傳來一聲低嘆,飄渺幾分虛弱:“有些事,你都曉得,就不必再問我了罷。”
是啊,她都曉得了。明白的人明白,糊塗的人又為什麼要清楚?御天涯苦笑一聲,只是自己終究,還要討一個結果。
槐樹的花子迎著風,開得茂盛,流螢點著小光,泛著點點星亮,天上的星星映著純墨色的天空,照著一方繁華。
縱哪堪淒涼,也無關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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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碧落天涯
樹木蓊蓊鬱鬱,藍淵從不見什麼荒敗的景色,鷹鳥展翅擊穿長空,乘著白雲朵,度過萬里的山河,古老的槐樹點著白色的槐花,沁人之心脾,醉這一片芳澤。
在這巫荒待了十幾日,月缺月圓,月圓月缺,一座小城,從繁華到荒涼,再從荒涼到興盛。滄海桑田,有誰會記得這曾夢魘一般的瘟荒災苦?
葉念塵噙著笑,攏著單膝坐在窗臺,小二樓的底下,是孩子們吵鬧的嬉笑。偶爾路過些行人路者,抬起頭便見那蒼白悽美的面龐,傾佩的目光中總凝著不可思議的探究。是什麼樣的人生,才能造就這樣的女孩?翻手之間,一座荒敗的奄奄小城化為了昔日繁榮昌盛的巫荒,這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門扉被輕輕的推開,不帶絲毫聲響,但葉念塵,卻總能感應到她的腳步。絕美的面容,帶著與往日無二的平靜,眼底的眸光,卻閃著不可捉摸的淒涼。
“怎麼了?”
葉念塵微微偏頭。
引路鳴聲從視窗飛進,尖利的爪子,不慎抓破了她的衣角,她未有生氣,卻見了鷹爪上的竹筒,眸光暗淡幾分,依舊勾著笑,對她道:“你要回去了?”
輕輕點頭,她道:“皇城有變,迫在眉睫。”
笑容減了幾分,她蹙眉:“會有危險?”
“會。”御天涯答得毫不遲疑,眸色如湖水一般平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沒有危險的事。”
人生一場,不得容易,長則甲子之年,短則夭亡在懷,十六年,看似只是某些人生中的一小段,然而於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