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她在仙宮長大,卻是名不能傳的野丫頭,在自卑中成長,卻養成驕縱的脾氣,她苦笑一聲,“我不記得自己的孃親是誰,但記得她猶愛香蕪花,所以死的時候,就葬在那一叢花下,”眼淚似乎留了下來,恍恍似在自語,“別人看到長座女兒的風光,卻不知我時時刻刻自卑於自己的身世,”她哽咽著,攥緊腰間的香蕪花囊,“我刻意昂起頭,挺著胸,哪怕別人嘲笑我不過是個小丑,卻依舊守著,我自卑中的驕傲。”
葉念塵看著她用袖子,侷促地擦乾自己的淚,若沒得這十年,自己,是否會如她一般?
“但是,”她仰起頭,凝著葉念塵,“自從我見了你,才曉得,原來驕傲,是要自己去拼搏出來的,而無關出身和地位。”她望向窗外,看向墨川的方向,“你和御天涯,都是這樣的人罷。”
葉念塵沉默著,不覺間已經掏出了手帕遞給她:“我以後可以叫你阿蕪麼?”
她怔了一怔,連忙點頭。
“驕傲,是要自己去拼搏,但,”她笑著對上她的眸子,“如果沒有夢想的支撐,倒也不如平凡一生。”她攤開自己的雙手,讓她細看,“我現在驕傲的背後,是你不知的血和淚,鋪成的地毯。”她收回手,撐著自己的上半身,“我若沒個信念,你已經見不得現在的我了。”她俯身近前:“那你的信念,你想好是什麼了?”
紹蕪怔住了,她從未曾想到過,只是在看到葉念塵與御天涯時,總有一種隱隱的傾羨,這種傾羨,激起了她對夢想與驕傲的渴求,但是她的夢,到底是什麼呢。
“你不要羨慕現在的我,”她的聲音很輕,“我只是一個,追逐了十六年夢的女孩。”
紹蕪凝望著她,半晌,輕聲道:“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可以代替御天涯,做你的朋友麼?”眸色顯得慌亂,她急忙道,“我曉得,我比不上御姑娘,但是……”
“你當然無法和天涯相比,”葉念塵打斷她,見了她眸中的失落,“因為你就是你,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人,是不能用來比較衡量的。”
她心底落了塊石頭,又小心出聲道:“那我……可不可以……”
“抱歉,”墨玉般的眼睛不泛一點漣漪,潭水般幽深,“我的朋友,只能有一個,”她指一指心的地方,“這裡,只能容納一個朋友和一個愛人,但是,”她低下頭,純墨色的眼睛映不出夜空,“它們全都被佔滿了。”
紅紅的眼裡浸滿了淚水,紹蕪硬扯出一個笑:“這樣啊……”
“你會找到屬於你的朋友的,”她抬起蒼白的手,笑著拍拍她的頭,“但一定不會是我。”
友情如愛情一般,只能留給一個人,忠貞不渝。這是葉念塵的信仰,她冷眼瞧過那些朋友一堆,妻妾一群的人們,那不過是胡鬧的人生,被骯髒了的感情。她堅信,朋友,是深入骨髓的另一半靈魂,而靈魂,是無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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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花月影扶著剛咳了小血的葉念塵歇下:“昨天紹蕪小姑娘在你的房間待了好久,”桃花眼中凝著不悅,“走了一個又來一個。”葉念塵斜眼瞟他,花月影捂捂嘴:“我什麼也沒說。”
純墨色的眼中微光閃閃:“她是個很天真的姑娘,”咳了兩聲,眸中閃著凌光,“正因為天真,也只能在藍淵生存下去。”
眸色微沉,花月影張口欲說些什麼,房門被人敲響,稚嫩的女童聲道:“葉姐姐,有客人要找你!”
花月影垂著無奈:“你看,你現在儼然一副萬人迷的模樣。”
墨玉中含著挑釁:“怎樣?有本事你也迷一個?”
“沒本事,”花月影攤開手,拍拍她的頭,“我家未婚妻都沒能把她迷倒。”
“去!”葉念塵推他一把,“誰是你未婚妻!”
房廊傳來腳步聲,桃花眼微眯了眯:“是赤幽的那隻小狐狸。”
墨色的眼睛微微睜大,葉念塵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你都能聽得出來?”
花月影長嘆一聲,攬住她的肩膀:“要不然怎麼做你丈夫呢?”
“……滾。”
房間的門被輕輕敲了兩敲,葉念塵喊了句“請進”,來人推開房門,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絕美姑娘,怔了一下,俊秀的臉微微一紅,撓著頭,低著聲兒道:“抱歉,小生走錯了。”
房中的兩人茫然地看著來了又走的摩爾納斯,葉念塵回神忙叫住他:“沒錯!哎!沒錯!你不是要找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