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橫不為所動,目光投向遠處,淡漠道:“你若能接下我一招,就帶著東西走吧。如果接不來,那就把東西都留下。”
左莫心中一突,常橫越是說得輕鬆,他心中越是不安:“常師兄,小弟……”
“我站的地方,守我的規矩。”常橫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
周圍鴉雀無聲,連空氣似乎突然間都變得蕭索肅殺,所有人不禁摒住呼吸,眾人知道,今天最精彩的地方,就要到了。而靈英派弟子們,個個激動莫名,常橫師兄所表現出來的霸氣,徹底征服了他們。連陶姝兒,那雙桃花眼連片刻都不願從常橫師兄身上挪開。
到目前為止,常橫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實力,沒有任何動作,然而他就像這片土地的主人,如此理所當然,如此不容置疑。
左莫深吸一口氣,他意識到,這一戰,只怕無可避免。
對方提出的要求並不算過份,只要擋下他一招,左莫就相當於完勝。若是不應戰,那今天的勝利,就相當於在剎那間灰飛煙滅。對方有足夠的理由把自己圍住,常橫用的就是左莫之前用過的招數,把自己先放在不利的位置,然後逼迫對方答應按照自己的路線走。
這感覺,真是糟糕啊!左莫搖了搖頭,想把這些雜念拋之腦後。
今天這一戰,全都賭在這一招上!
不過……就連凝脈期的修者,也不敢打保票說一定能夠一招解決自己吧。既然躲不過去,那就來吧!
前後想清楚,調整好氣息的左莫拉開架式,沉聲道:“如師兄所願!”
“不錯,我喜歡。”常橫讚賞地點點頭。
然後他解開衣裳,露出精赤的上半身,鎖骨正中間,赫然有個銅環。
這是做什麼?
圍觀的修者們個個一臉疑惑,紛紛交頭結耳低聲議論起來。而靈英派弟子們卻是截然相反,他們個個一臉激動,伸長脖子,睜大眼睛,緊緊盯著常橫師兄,就好像即將有什麼激動人心的事情發生。
左莫也有些疑惑,不過他牢守心神,不敢有絲毫鬆懈。
常橫閉上眼睛,右手摸上鎖骨間的銅環。然後他做了一件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動作——他緩緩向上拉動銅環!
滋!
銅環下,連著一段血紅劍刃,它被常橫緩緩從胸膛血肉中拉出來。
常橫臉上沒有絲毫痛楚的表情,相反,他流露出幾分溫柔迷醉的神情。
左莫被眼前詭異血腥的畫面嚇得毛骨悚然,渾身汗毛根根直豎。不光是左莫,事實上,周圍幾乎所有人都露出恐懼的神情,而一些膽子小的,已經到一旁拼命地嘔吐起來。
“太……兇殘了……”燕明子帶著興奮顫抖地哆嗦著。
當這把血紅色的劍從常橫身體中完整拉扯出來後,那種恐懼深入每個人的骨髓。這是一把非常非常奇怪的劍,劍並不長,大約只有一尺半長,兩指寬,通體血紅,沒有劍鍔劍柄,血紅的劍刃直接連著那個銅環,銅環剛好可以套入手指。
奇異的是,常橫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鎖骨處光滑無痕。
眼前的畫面,只不過是一個男人提著一把有點怪異的紅色飛劍。可是任何一位見到剛才那一幕的人,都絕對無法忘記這一幕,這麼一副充滿妖異血腥的一幕。
常橫睜開眼,表情如常,就連聲音和剛才也沒有半點變化:“這把環劍叫《血蛛》。”
左莫頭皮發炸,如臨大敵,握劍的雙手都不自禁地出汗。
如果說,之前常橫給他的只是淡淡的卻無處不在的壓力的話,《血蛛》劍在手的常橫,給他帶來的壓力卻如同一片血海,他無處可逃!突然間的壓力變化,心志稍弱的人,都有可能在一剎那崩潰。左莫有種錯覺,眼前的一切,似乎漸漸染上了一層血紅。
左莫下意識地緊了緊手中的滴水劍,劍身忽然傳來一股寧靜柔和的水意,雖然極淡,在這個時候,卻讓他心中的緊張大為緩解。
不行!這樣下去,自己不用打也輸了!
左莫閉上眼睛,摒住呼息,暗運《胎息煉神》。體力靈力運轉,神識從一開始的生澀漸漸活潑起來。
不知不覺中,左莫心中的恐懼大為減弱,他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寧靜起來。
不知何時,常橫的雙眼中多了條血線,他讚賞地看了一眼左莫。但是這個眼神落在其他人眼中,卻是一股寒氣從心底直冒而出,就像一隻兇殘的血蛛冷冷盯著他的獵物。
他輕輕晃動手指,套在手指上的《血蛛劍》飛快地轉動,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