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溫暖極了的“韓小寶”。
——摘自《欣兒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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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子和朱小燕吵架的第二天,朱小燕把譚楚楚送到了幼兒園。我以為事情就會這樣平息了,據東子說,他和朱小燕經常吵架,當然為我吵架的次數多一些。現在朱小燕不再為我吵架了,卻又開始為了另一個女人的吵。我不明白朱小燕在守護什麼。自從我死去以後,東子就一直睡在書房裡,以前東子說他很少和朱小燕同床而臥,必要的時候才盡一次做丈夫的義務。而朱小燕也只要他守在這個家裡,哪怕整夜整夜地睡書房,她也不會說半句,可一旦知道東子在外面有女人了,暴風雨就會一次比一次猛烈。以前東子這樣對我說的時候,我不信,我以為東子在討好我、在騙我。在我變成女鬼後,藏身在他的書房後,我才發現東子和朱小燕之間是這樣的一對夫妻狀態,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夫妻狀態都是這樣的,至少這是我無法接受和忍受的。
我不是因為*的需求,而是心靈。我無法忍受朱小燕所處的這種處境的,被自己的丈夫視為一種沒有辦法迴避的責任。而我,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於他和朱小燕之間的關係,活著的時候我幾乎無法忍受他和朱小燕之間的肉體接觸,那時我一次次認為自己嗅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於是就和他無緣無故地吵、發脾氣,弄得他莫名其妙。這個男人最讓我難捨難分的就是他的寬容,他不會因為我的情緒變化無常而感到厭煩,每次他都會等著我,直到我情緒緩和為止。而我為什麼要那樣呢?看來愛情這種情感真的是極度自私的,我像頭浣熊闖進到了別人的生活裡,卻一直還要理直氣壯地認為是別人打攪了我。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是為了東子的錢財,就錢財來說,如果我願意,我想,我會很輕易就得到。而且奇怪的是我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是第三者,我總是心安理得地表示我對朱小燕的不滿甚至是仇恨。
第五章 愛是長牙齒的(2)
朱小燕應該知道東子並不愛她,可她就要守著東子的軀體,一天天漫長地過著。她在家裡,把所有的傢俱擦了又擦,有時候實在無聊的時候,就把簡單的傢俱從這個房間裡搬到另一個房間,例如她和東子臥室裡的床頭櫃,她經常在變換。東子卻很少去屬於他和朱小燕共同的臥室,朱小燕卻天天都會去東子的書房,在東子睡過的床上,一坐就是一個小時,甚至是兩個小時,我不知道在這個時間段裡,朱小燕會想什麼。我也不知道朱小燕到底在堅守什麼,婚姻?愛情?她和東子屬於愛情嗎?前一段我不懂東子,不懂芮兒,現在我又不懂朱小燕,在我活著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懂愛情、懂人生、懂男人,在我變成女鬼後,我反而什麼都迷糊了,什麼都看不明白了。
朱小燕從外面回來了,東子顯然聽到了朱小燕的腳步聲,他在洗手間的動作加快了,洗手間的化妝品依舊是一條直線,我不知道這條直線是朱小燕的習慣還是東子的習慣,或者是他們共同的習慣?從我來到他們的家裡,每次我跟著東子一起進洗手間的時候,化妝品就是這樣的一條直線。
東子在洗手間的動作還是沒有搶在朱小燕回家之前,在他想走出洗手間時,朱小燕依在洗手間的門口,東子還是不看朱小燕,還是想企圖從朱小燕的身邊越過,朱小燕不讓,她也不說話,儘管她那麼矮小,卻在這樣的時候像座高山似的擋在東子面前,東子不得不開口說話了:“朱小燕,你到底要幹什麼?”東子稱呼朱小燕是全名,一如朱小燕稱呼東子的全名譚冰一樣,我對這對夫妻是越來越莫名奇妙,如果婚姻可以過到這種地步的話,我寧願一輩子不要婚姻。
朱小燕說:“譚冰,她是誰?”朱小燕的問話冷冰冰的,一如她面部的表情,她刀刻出來樣線條的嘴唇。她為我吵架的時候是火山爆發式的,東子對我說過,現在我目睹的朱小燕卻是表情冷靜的,似乎在問一件與自己沒有關係的事一樣。
東子說:“朱小燕,欣兒死了,你開心了吧?如今欣兒的朋友給我打過電話,你值得如此興師問罪嗎?”
朱小燕愣了一下問道:“就是那個去了北京的女人?”
東子回答說:“是。該放我出門了吧?”
朱小燕的身子讓了讓,東子從朱小燕的身邊擠過去了,我在想,就是這樣兩具身軀,也有過緊緊相擁到沒有間隙的時刻嗎?而且還有那個孩子譚楚楚的結果。
人真是很奇怪的東西。不是嗎?男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就像柏拉圖說的那個被劈成兩半的怪物,相互尋找著自己的另一半,但總是會找到錯誤的一半。或者根本就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