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一下好嗎?”老人讓朱小燕進了她的家,朱小燕徑直走到了涼臺,她似乎對這裡很熟悉一樣,老人在身後問她:“你是新搬來的嗎?”朱小燕說:“是的。我才從漢口搬來的,武昌的居住環境比漢口好一些。”朱小燕說。老人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接著說:“那是,那是。我兒子也是剛剛從漢口搬到這裡來的,不過,我還是喜歡住在漢口。”朱小燕一邊和老人周旋著,一邊從包裡掏出望遠鏡,她的準備真是充分。
芮兒和東子都在我的小房子裡,他們並沒有牽著手坐在我的大床上,而是雙雙在涼臺上照料著我的花,朱小燕看了一下,很快就收起了望遠鏡,老人走近了涼臺,朱小燕對老人說了一聲謝謝,就急匆匆地往外走,老人在後面喊:“你的衣服找到了沒有?”
朱小燕沒有理會老人,她急匆匆地下了樓,直奔我的住處。她喘著粗氣來到我的小屋門前,敲門。東子開的門,我看到東子臉上的表情非常的尷尬,朱小燕盯著東子,東子不說話,朱小燕也不說話,芮兒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在裡屋問:“東子,東子,誰來了?”
朱小燕不理東子,從東子身邊擠了過來,等東子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朱小燕已經走進了我的小屋,東子想攔住朱小燕,可朱小燕似乎知道東子會這麼做,她搶在東子拉她之前,衝到了我家的涼臺上,芮兒和朱小燕四目相對,芮兒愣了一下,很快就笑著問:“你是譚冰的愛人吧?”朱小燕反問了一句:“你以為我是誰呢?”
“你是誰與我原本沒有關係,我來這裡,是因為欣兒。你來這裡想必是為了我吧?”芮兒不冷不熱地問。
“我來這裡找我的男人,你不要打我男人的主意,偷人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朱小燕把聲音提高了好幾度。
“你認為我需要偷男人嗎?”芮兒眯著眼睛問朱小燕,那樣子、那神情,充滿了對朱小燕的無限嘲諷。
東子走過來了,他去拉朱小燕,朱小燕反手給了東子一記耳光,東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在那裡看著朱小燕,芮兒卻在耳光響聲剛落之際,揚手就給了朱小燕一記耳光,芮兒一邊打一邊說:“朱小燕,我告訴你,不要在我面前玩這樣的把戲,我沒興趣看別人的夫妻吵架,但是東子今天是我請來的朋友,你要打他可以,回家打去,不要在欣兒家裡打她最愛的男人,滾。”
芮兒的舉動讓我和東子都驚呆了。朱小燕捂著被打的臉,轉身離開了我的家,東子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芮兒開口了:“東子,今天你最好留下來,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自己。在欣兒的家裡,我不允許別人碰你一下,哪怕那個人是朱小燕。對不起。”
東子坐了下來,東子說:“芮兒,是我對不起你。欣兒活著的時候,是我對不起她,現在又是我對不起你。”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真的有一種五味雜陳的感覺,儘管我在開始時同情朱小燕,可我卻為東子挨的一記耳光而心痛,為芮兒如此剛烈的舉動叫好,我做不到這樣,我除了無限地逼東子外,根本就不敢和朱小燕這樣針鋒相對,大概朱小燕就是抓住了我的弱點,一次次把東子從我的身邊抓回家去了,大概東子也是看清楚了我的弱點,一次次地棄我而去,逼著我一次次地自殺。
東子留下來了,在我的家裡。朱小燕一次次地給東子打電話,每一次打過來的電話都是芮兒接的,芮兒說:“朱小燕,不要打了,我不是欣兒。你最好知趣點。”
夜幕就是在一次次電話兩頭的較量中降下來的,東子坐在我的床上,看著芮兒一次次地同朱小燕較量,他不說話,任由芮兒和朱小燕在他面前互相攻擊,我飄在自己的家裡,生前為著東子,同無盡的寂寞作鬥爭,死後看著東子身邊的女人為他而作鬥爭。我不明白,芮兒為什麼甘願為了東子而受盡這些委屈,這不像芮兒的性格。芮兒以前對我和東子交往冷嘲熱諷,她總是說:“欣兒,給自己留點自尊好不好?這個男人就真的值得你如此付出嗎?”
現在芮兒在東子面前,卻也像我一樣付出著、委屈著。大約愛上有婦之夫,就是這樣的一個結局吧?
夜一點點地深了,芮兒說:“東子,我們去外面吃飯吧,吃完飯,你就回家去。”
東子從我的床上站了起來,他走近芮兒,牽著芮兒的手,往外走,像上次離開我的家一樣。只是,這次見東子牽著芮兒的手時,我沒有上次那樣的心痛,愛,如果有小利牙的話,我願意被芮兒、東子,甚至是朱小燕所傷,他們如果同時在我身上留下牙印的話,會是怎樣的一種痛呢?
我,一個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