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腳上輕輕地蹭著,它也許當這是一件無比愜意的表達方式?
其實我和東子都有用筆書寫的習慣。芮兒說要送我一臺電腦,我拒絕了,我習慣用筆書寫我的文字、我的內心、我的東子,我習慣在想寫東子的時候,可以咬咬筆端,可以讓自己幸福,讓自己陶醉,電腦流行之際,我一直在試圖拒絕,當然在我變成女鬼之後,電腦成了芮兒的依賴,成了芮兒空下來時,整理我所寫的文字的儲蓄站。
芮兒,我輕輕地叫著。我明知道芮兒聽不見,一如我著急的時候喊東子一樣,東子是沒有反應的,陰陽之間是兩種語言行為不通的世界,我們使用和揮霍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物質化的符號體系,是不可翻譯的。
我再急,卻也是無能為力。
芮兒靜靜地坐了很久,她將手伸向了電話,在接近電話的一瞬間,她的手又像受到什麼驚嚇一樣縮了回來,芮兒想給東子打電話,我猜。芮兒好像對東子有種奇怪的情感,為什麼會這樣呢?這麼多年,至少我不知道她有過什麼男性朋友,更別說情人。奇怪的是,我從沒想過她的這些。對於我的這段畸形的情愛,她一直不置可否,有時候聽起來是在做著否定,是在勸我,但如果你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她其實什麼也沒說。我想起來她離開武漢恰好是我和東子認識,並開始如膠似漆的那段日子,走的時候她沒有告訴我,只是在到了北京後,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現在回想起來,包括她對東子的那種惡劣的態度,都似乎在指向一個難以確定的原因。而那個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第四章 去他的“我愛你”(9)
我這樣想的時候,芮兒家裡的那隻黑貓“呼”地一下跳到了電腦桌上,我嚇得迅速往窗外飄,就在我飄到窗戶邊時,電話響了,我想接近芮兒去聽聽電話是不是東子打來的。他們真的心有靈犀嗎?黑貓像芮兒的守護神一樣守在了她的身邊,我無法接近芮兒,芮兒的聲音很輕,我聽不出她到底在和誰說話,我飄在窗簾上,儘量地往客廳靠,可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聽清楚。
該死的貓,我咒罵了一句,無奈地飄出了窗外,決定回去,到東子的書房去。這對我這個鬼魂來說,是一種艱難而充滿不確定的旅行。所以,千萬不要認為鬼魂是無所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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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附在他人的行李裡,從北京飄回了武漢,我再次回到了東子的書房。好在東子書房的窗戶是開著的,我順著窗戶飄了進去。東子,這個我親愛的男人,居然還是睡在書房裡,他沒有*服,就那麼靠在床沿上睡著了,我靜靜地看著他,那張熟悉無比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那雙曾經滿含深情的眼睛現在緊緊地閉著,東子好像在做夢,他夢到了什麼?是我,還是芮兒?
就在我進去後不一會兒,東子的手機振動了,把我嚇了一跳。他一開始沒被驚醒,手機卻固執地一直振動著,大有不叫醒東子誓不罷休之態,這種打手機的方式像極了我,我給東子就是這樣打手機的,東子如果不接我的電話,我就會這樣反覆地重拔著,直到東子接電話為止。
這麼晚,誰會打電話?這個想法僅僅跳了一下,就讓我迅速想到了芮兒,是她?
東子終於還是被手機吵醒了,他閉著眼睛接了電話,電話果然是芮兒打來的,東子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他用充滿喜悅的聲音叫了一聲:“芮兒。”
我聽見芮兒在手機另一頭哭泣,這真奇怪!芮兒很少哭,她為什麼哭呢?東子坐直了身子,焦急地問:“芮兒,芮兒,怎麼啦?”
手機兩頭都沉默了,我也弄不清楚芮兒為什麼要哭。想我?想東子?觸景生情?或者這一切都是藉口。
我又想了一連串的問題。
芮兒終於開口說話了,她說的第一句是:“東子,我實在是睡不著。”
東子說:“芮兒,那我們說話吧。”
芮兒說:“好。”
東子問:“芮兒,你想聽什麼?”
芮兒說:“你講故事給我聽吧。”
東子愣了一下,這話太像我了,我要是睡不著的時候,我就給東子打電話,我給東子的約定是這樣的:如果陪朱小燕睡覺的話,就關掉手機;如果在書房裡睡覺的話,就開著手機,我開玩笑說:說不定我晚上要查崗的。
我經常會在電話中撒嬌,我會對東子說:“東子,給姐講個故事吧。講什麼都行。”
東子就會在電話中開始講故事,這對東子來說是件勉為其難的事情。東子的故事經常是這樣開頭的:很久很久以前,山上有個廟,廟裡住著一位老和尚和一位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