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瞧著展夢白,低低呼喚道:“夢白……夢白……夢白……”
喚了三聲,已是淚珠盈眶,突然張開雙臂,將展夢白緊緊抱住,道:“真開心,我們竟能同時死在一齊。”
這句話雖然含笑而言,但語聲哽咽,實比哭著說還要悲慘,群豪見她率性而為,真情流露,再無一人笑她舉止狂放,竟當著別人摟抱,反覺心裡齊地一酸,轉首不忍再看,那‘九現雲龍’孫九溪更是始終不敢抬頭,而那萍兒興小翠,緊緊依偎在一齊,似是駭呆了,又似根本無動於衷。
這時展夢白與蕭飛而已在角落中坐下,兩人面頰相依,不但將生死置之度外,更見將四面強敵看在眼裡。
展夢白長嘆了口氣,道:“你可知道這獨……”
話未說完,蕭飛而已輕輕掩住了他的嘴,在他耳畔梢聲道:“不要說話,我們就靜靜坐一下,然後……”悽然一笑,接道:“我想來想去,今日是走不出去的了,反正人生多苦惱,我們能靜靜地坐在一齊死,真是福氣,不比那些終日勾心鬥角活著的人強得多了麼?”
展夢白只覺她雙手柔若無骨,一陣陣甜香隨她語聲傳了過來,心頭不禁一湯,暗歎忖道:“想不到她真的對我這麼好,若不是幾經患難,她真情又怎會流露了人生得一紅粉知己,死亦何憾?但……但……今日之事,我實是死難瞑目。”咬了咬牙,沉聲道:“這獨臂掌門便是楊璇!”
蕭飛雨身子一震,道:“楊……楊璇不是已死了麼?”她與展夢白這數日相處,伴於病榻,已頗知展夢白年來經歷。
展夢白恨聲道:“楊璇之死,只是藍大先生親口向我說的,我雖未親眼瞧見,但一直相信了他,那知……那知……”
蕭飛雨道:“莫……莫非以藍大先生身份之尊,還會騙你?”
展夢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今日若非親眼瞧見楊璇,也絕不信藍大先生竟會騙我?”
蕭飛雨道:“你……你會不會看錯?”
展夢白道:“我今日一瞧那獨臂人那雙眼睛,便覺心寒,起先我還只當自己膽子孌的小了,怎會一見別人眼神就害怕起來……但……但現在,我已知道原因,只因我始終當他死了,死人的眼睛會瞪著我,我自然害怕,何況……何況這死人又曾三番五次害過我,只害的我……害的我……”咬牙住口。
蕭飛雨失色道:“難怪他只瞧你眼睛,便認出了你,若非彼此都將對方刻骨銘心的記著,單瞧眼睛怎認得出人來?”
展夢白道:“不錯,我永遠記著他,他自也永遠記著我,今日若不是他,別人怎會認出我來?唉,這也是天意。”
蕭飛雨柔聲道:“你真要這樣說,我……我也認得出你的……”言下之意,自是也已將展夢白刻骨銘心的記著。
展夢白黯然一笑,道:“我本想不出那白布旗被我藏得那般嚴密,別人怎會尋著,此刻我也想通了。”
蕭飛雨道:“可是你曾將白布旗的藏處告訴過楊璇?”
展夢白嘆道:“我與他結交之後,只當他乃是人中俊傑,也曾想將布旗門交託若他,完了秦老前輩的心願,那時我本待自己將他帶去,並見將藏處說的十分清楚,但他的聰明,實是百年難見,竟從我隱約的口風中,便尋出了白布旗,我方才只當他已死,自想不到取旗的人會是他,想來想去都想不通此中道理,我若知道他見死,只怕早已想出原因了!
”蕭飛雨知道展夢白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將‘白布旗’之藏處,守口如瓶,連自己都未曾聽他說過。
而今始知他卻早已將此秘密告知楊璇,可知他對楊璇是推心置腹,視如手足,那知楊璇卻這般對他!
想到這裡,蕭飛雨心中固是對楊璇恨入刺骨,也不禁對展夢白更是憐惜,忍不住伸出纖手,輕撫他面頰。
展夢白道:“但我終是還不敢相信藍大先生竟會對我說謊,直到我看出那些對你動手的大漢使的乃是藍天□獨創的‘衝浪拳’。”
蕭飛雨道:“衝浪拳?唉,好古怪的名字,好古怪的武功,我今日若非親身遇著,真難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拳法。”
展夢白道:“若非藍天□曾在無意間向我說過這‘衝浪拳’的來歷,我也不知,唉,他既未殺了楊璇,卻來騙我,事情就變得更是複雜,說不定……說不定連藍大先生都是和蘇淺雪一路的人,那日我在‘情人箭’秘窟中,藍大先生趕來相救,我本甚是感激,但此刻才知其中又有古怪。”
蕭飛雨忍不住插口問道:“什麼古怪?”
展夢白道:“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