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招展,上寫三字:“養馬地”正是要為賀客群雄標示路途之用,‘搜魂手’唐迪凌空換足,竟施展‘梯雲縱’絕頂輕功,一躍四丈,躍上旗竿。
放眼下望,但見群馬有如潮水一般,各色雜呈。
雖然煙火迷漫,但他居高臨下,自高觀望,忽見一匹馬上,隱隱閃光,再一瞧竟是綿鍛衣衫之光采。
唐迪大喜呼道:“在那裡!”
唐門子弟冉應一聲,飛蝗萬箭,齊地順著那手指之處發射出去,但聽尖銳的破風之聲,歷久不絕。
這一陣箭雨過後,景象更是慘不忍睹,前面的馬群中箭揚聲驚嘶,還未倒地,後面的馬群已衝將上去,但瞬即又自中箭,傷馬擠在一齊,後面的馬狂奔不出,有的繞道而奔,有的便自傷馬身上奔踏過去,正不知有多少匹被同類的鐵蹄踏死,又不知有多少匹馬賓士不出,身上著火,嘶聲更是慘烈。
但聞弩箭破空聲,火焰燃燒聲,狂風呼號聲,叱吒大喝聲,馬群慘嘶聲,鐵蹄奔騰聲,交熾混雜,聲音之刺耳,景象之慘烈,便是鐵石人也要為之心動,有些唐門子弟已覺手軟,連暗器都發射不出,但‘搜魂手’唐迪見了,卻仰天狂笑起來,與四下悲慘情況一襯,更令人聞之心寒。
原來他身為暗器名家,三丈外可射飛蠅,目光之銳利,自是大異常人,早已看見那背有錦衣閃光的健馬,已中箭倒地,那馬上之人,縱有通天本事,也要被踏成肉泥,唐迪狂笑道:“展夢白呀展夢白,你莫怪老夫心狠手辣,誰要你多管閒事?誰要你探聽老夫的秘密!”
只見門下子弟四下縱躍奔逃,原來已有幾人被馬蹄踏死,只是他們臨死前的呼聲也被馬嘶所掩,無人聽得。
其餘的人見了,自是心驚膽顫,唐迪雖有嚴令,但終究是自己性命要緊,再也顧不得發射暗器,四散逃開!
那邊死馬的屍身,已小丘般堆起,唐迪望著,目露得色,算定展夢白、蕭飛雨的屍身,便在這堆馬廄之中。
他早已瞧見那邊火光中還有一條人影閃動,四下放火,知道這人影必是他女兒,心裡不禁更是憤恨。
但見火焰四卷,似已要將他女兒卷在其中,唐迪定睛凝視,竟絲毫無動於衷,更不出手相救。
只聽他喃喃道:“燒死最好……燒死最好……”
若是有人在旁聽得他竟忍心令自己女兒活活燒死,只怕誰都不免要打個冷顫,只是旗竿高處,那有他人。
這時唐迪的家丁壯漢,多已四下趕來,有的拋索制馬,有的準備救火,但火已燎原,又豈是一時所能救熄。
唐迪回到地道中,瞧見蘇淺雲猶在那裡,便道:“死了!”
蘇淺雲眼瞧這般慘況,居然也自無動於衷,面上猶自帶著笑容,微微笑道:“什麼死了?”
唐迪冷冷道:“三個人都死了!”
蘇淺雲微一皺眉,默然良久,緩緩道:“死了也好。”
唐門賓客,多未曾散去,此刻為火光所驚動,紛紛趕來這裡,但也只能瞧見這紛亂的景象,卻弄不清是怎麼回事。
黃虎、嘮山三雁、趙明燈等人,並不在其中,只是他幾人本非中心人物,去去來來,誰也未曾放在心上。
奔馬阻住了群豪去路,群豪也阻住了奔馬去路,兩邊一擠,情況更是大亂,有的已在亂中呼喝尋找自己的坐騎。
要知江湖豪傑多將自家坐騎視為夥伴,此刻見到這種情況,雖是怵目驚心,更是疼惜愛馬。
唐豹身為‘唐門’第三代長子,此刻急得滿頭俱是汗珠,一面大聲呼喝,勸群豪先莫驚亂,讓奔馬疏散,百忙中又尋了個唐門子弟沉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是如何會起的火?”
那漢子惶聲:;‘小的也不知道,只是老爺……’唐豹頓足道。‘老爺在那裡?’那漢子舉手一指,還未說話,唐豹已躍身飛掠出去,只因他已隱隱瞧見他爹爹的人影在地上一閃不見,似是掠入地洞中!
兩下距離,雖不遙遠,但中間卻相隔著人群、奔馬。
等到唐豹辛辛苦苦擠人那邊,只見他爹爹一人負手而立,下面那有地洞。
唐豹呆了一呆,道:“爹爹方才那裡去了?”
唐迪冷冷道:“為父始終在這裡,正要問你那裡去了?”
唐豹用正在抹汗的手揉了揉眼睛:“莫非我眼睛花了麼?”
但他自幼苦練暗器,目力也算不弱,縱在心慌之下,也不至有眼花之事,只是他心中雖疑惑,口裡卻不敢問出。就在此時,只聽遠遠傳來一陣震耳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