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見到她帶著微笑,還會告訴他們,一定要參加他們的婚禮,每一個人都會向她道喜,對她說,恭喜恭喜。
她將半個頭髮半盤起,用紅線與珍珠釦子盤住,歪歪地斜在半邊,剩下的頭髮稍微束起一些,弄出長短不一的效果,並挑出兩縷掛在胸前。一身合身的橘紅色長袍披在身上,袖口是大紅色的花紋,腹部用帶瑪瑙的腰帶扣住,並垂下一條几個寶石珠子連成的墜子。妝容比平常化得稍濃了些,柳葉彎眉,鼻眼精緻,唇色粉嫩,鏡中的女子眼梢帶笑,千嬌百媚。程程滿意地點了點頭,從房中走了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她坐在門口的一張鋪著羊毛墊子的凳子上,食指交叉放墊在下巴下,眼睛直直地望著前面。
從早晨到中午,從中午到晚上,她一直都是很有耐心地等著,彷彿下一刻,那抹熟悉的身影就會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清冷的月不知何時已經掛上了樹梢,小童將食物端來擺在她的旁邊,“姑娘,天冷,到屋裡歇著吧。”
“不,我要等臨哥哥。”程程回答,隨意捻起一個包子放入口中,隨意嚼動著,難以下嚥。他一定不會言而無信的,他說三天,三天就一定會回來。
“到屋裡等也是一樣的呀。”小童不明白這種歸心似箭,有些理所當然道。
“我要他一回來就能看到我。”程程的手有些僵了,小心地放在嘴邊哈氣,揉搓著。
小童勸不動她,便去拿了個圓形鏤空暖手給她,讓她捧著。夜更深了,小童眼見著不忍,給她抱來被子,一次一次地來給她端暖茶。
晨光熹微,一夜就這麼過去了。程程的心突然跳得厲害,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在害怕。這種害怕在陶燻然來的時候更加深了一分,他對她說,“你不要等了……”
程程還沒有理解他說的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四肢麻木,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陶燻然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輕聲說道,“你……不要等了。”
程程只覺得全身很冷,所有的喜悅在一夜的等待中磨去了,這突然起來的一句話讓她心中產生了無限的恐慌,她不顧來人是誰,僵著舌頭問,“什麼意思?”
“他可能永遠回不來了,我知道或許得瞞著你,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早點解脫出來。”陶燻然看到程程臉上的所剩不多的幾絲血色都失去了,她微怔了很久,那雙漂亮的黑眸裡折射出死一般的靜寂,良久她突然使力,雙手扒住陶燻然的身體,大吼一聲,將他扔到冰冷的溪水裡,她冷哼一聲,“姓陶的,再說這種話,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程程進了房,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輕便的裝束,帶了把大刀就跑了出來,她不停地問人,祭壇到底在哪裡。
雖然只是一個島嶼,可是這裡的人都是很崇拜神靈,因此祭壇大大小小也幾十來個,程程一處一處找,誰敢不讓她進去,她就拿刀出來恐嚇,她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卻沒有葉臨的身影。
她不放心又回到小築看看葉臨回來沒有,等了一會兒又跑出來尋找。越找越心急,直到碰到阿水。船上碰到那名啞巴少年,不過可能是幾日不在船上,臉恢復了少年的白皙膚色,他見到程程之後,眼中帶了幾分歉意。
“阿水?”程程疑惑,“你怎麼還在這裡?”
“嗯,我沒有走。”程程以為的啞巴突然開口講話,程程怔住了,帶了幾分驚奇,“阿水,你能說話?”
阿水輕笑,笑得很儒雅,“能。”
其實程程還不是很疑惑,她還想跟他談談,可是此刻她真的沒有心情,也沒有心思,她朝他揮了揮手,“阿水,以後再招待你,現在我要去找臨哥哥了。”
程程剛跑出來不遠,便聽到身後阿水微偏冷的聲音,“程姑娘,葉臨永遠回不來了,不必找了。”
程程頓住,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可能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不必再找他了。”
“你再說一次。”陳述的語氣。
“我不知道葉臨跟你說他去祭壇做什麼,但是他真正的目的是賭博,賭自己剩下的時間,剩下的靈力還夠不夠換一輩子。”阿水的話語很平靜,褐色的衣服有流露出一種詭異。程程並不相信這是事實,眼淚卻不期然落下,當她意識過來的時候,她很平靜地擦去了眼淚,笑笑,“阿水,不要跟我開玩笑,雖然在船上的時候,我把你當朋友,但是並不代表,你能跟我說任何話。”
阿水在程程的面前將手攤開,上面靜靜地躺著一隻,白蘭花耳墜,程程是認得的,阿水道,“這是你的吧……他說給你這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