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之後再說。嫿貞不好直接拒絕人家,畢竟還是長輩,只得依言坐下,吃飯。
“我倒是沒想到,侄媳婦如今還有心思到我家來,聽說三郎今日被那刺史大給鎖了,我以為侄媳婦會很是緊張,一定會吃不下飯的。”沈氏見嫿貞與她們同席用餐,也不知道是壓抑了多久的怨氣,等不及吃完飯再來發洩,在餐桌上就發難了。
嫿貞聞言,頓了頓,然後不急不慢的夾了一筷子菜送進嘴裡,細細的咀嚼,慢慢的嚥下去,才開口:“我是著急,怎麼可能不急。可是我現在若是一個人,一餐不吃也就罷了,可惜不是,我就算是自己吃不下,為了我的孩子,就是塞我也會將食物吃下去的。”
嫿貞說完,繼續扒拉著碗裡的飯菜,她的確是沒有胃口的,可是,她現在不能由著性子亂來,且不說孩子要吸取營養,就算是沒有孩子,她也不能不吃東西,家裡現在只能靠她撐起來,還沒有到魚死網破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再努力的試試。若是不吃東西,她又怎麼會有體力去做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
“哼。”沈氏聽她這樣說,本欲發火,不過想到大房現在面臨的種種問題,和那個最大的危機,便也只是冷哼一聲,她今天不來則已,既然來了,等會該說的話總是要說清楚的,這貢品的事,可不是鬧著玩的,還是趁早撇清干係的好。
等到飯後,嫿貞也不再藏著掖著,只將來意道明。樓默宵聞言,倒是一口就應下來,只說,明天到鋪子裡去查明之後,若是有可以用的料子,一定讓人給她送過去。這才讓她鬆了一口氣。
“慢著,那些料子送過去你們大房,倒是沒有什麼,好歹也是一家人,不過這話可是要說清楚的,咱們大房和二房可是分了家的,如今你們大房惹了這麼一個**煩,總不好連累我們二房吧?”沈氏見樓默宵一口就應下嫿貞的要求,多少有些不滿,只是,她到底知道,家裡雖然是她在打理,可是她終究也不過是個婦道人家罷了,總不能在人前削了當家人的面子。
嫿貞臉色一沉,沈氏這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被樓洛書言中了,這沈氏當真是想跟他們撇清關係,也是,這沈氏當初要嫁女的時候,要仰仗大房的名聲的時候,可是什麼好聽的話都能說出口,女兒剛剛嫁了的當晚,就能翻臉,可不是厚顏無恥到家了麼。更何況是眼下這個情況,弄不好,就要獲罪的。
“二嬸的意思是?”
“你放心,我沒有旁的意思,若是有能做繡料的料子,我一定會給你送過去。只是,為了不讓外頭的人誤會我們還沒有分家,還有牽連,這料子嘛,你意思意思花些銀兩就是了。也讓我們好做人不是?”
沈氏放下手中的水杯,笑著對嫿貞說。
嫿貞總算是見識到了何謂無恥了,這樣的話,沈氏都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當真是讓人覺得啼笑皆非,強壓下怒火,眼下什麼都沒有正事重要,不過是些閒氣,她沒什麼受不得的,只是她既然想要撇清跟樓家的關係,那又何必以親屬之名去稱呼,冷聲道:
“二夫人放心,只要是夫人府上真有我用得上的料子,我必定會以真金白銀來換取,不會叫夫人吃虧的。我明日再派人到府上來詢問,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久留了,告辭。”
說罷,嫿貞也不再多做逗留,起身就往外頭走。經過樓默宵身邊的時候,只見樓默宵眼神閃爍,當下在心中冷笑,只怕這位樓二叔,心中也是巴不得與他們斷開關係吧,沈氏的所作所為,她就不信他事先不知道。這夫妻兩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為的不就是眼下的這一刻麼。真虧得她還會相信,他們大房和二房之間還有親情這個東西存在。
不論怎眼,既然她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也沒有必要在在這裡久留,家中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她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這裡。
門外李年和紅娟守著,見她沉著一張臉出來,也知道肯定是受了氣的,扶著她上了車,也不再說別的話,只是往回趕。
到家之後,考慮到紅娟和李年還沒有吃飯,便讓他們自己去尋些東西來吃,而她怕李氏擔心,特地到她那裡去講情況說了一遍,並且保證,一定會想辦法儘快將樓洛書救出來,才安撫好她,等到李氏睡下,嫿貞才拖著沉沉的步子往房裡走。
走到半路,就瞧見迎面而來一個身影,不像是下人的打扮,等那人走近,嫿貞才有些恍然的認出,來人竟是那蘇刺史養在樓家的妾室,綠紗。
這個時候,她的身份在家裡可真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她今天去府衙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要帶著這個綠紗一起去呢,好歹她可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