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中的高手做了手腳。
事情一波波的查了下來,在江魚想要出手之前,那個受了江魚賄賂的牢頭卻已經被人滅口,就連揚州大牢的所有獄卒、獄丞都被人清理一空。江魚暗自震驚道門在地方上的潛勢力之大、下手之狠辣快捷之餘,卻也是心頭一鬆。那些和尚丟進大牢的時候都是昏迷的,誰知道這事情和他江魚有關?故而江魚裝聾作啞不知道這些翻滾的風雨,和袁天罡、李淳風一起窩在長安城,只是靜觀其變。
還有三天就要過年了。這一日大清早,江魚騎著馬從捕風營衙門裡出來,要去興慶宮裡晃悠一圈,應付李隆基每隔十天半個月總要詢問一次的追查天欲宮、地煞殿妖人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的問題。不過,江魚也是陪著在那裡應個景兒,如今花營、捕風營的分工明確,花營負責打探訊息,捕風營負責搏殺那些妖人,故而每次李天霸被訓得慘兮兮的時候,江魚就顯得特別的開心。
因為功力又漲了一截,肩寬大了半寸,身高又長了一寸的江魚騎在那匹可憐的黃驃馬上,顯得人比馬兒還要雄壯幾分,就好似一個十歲的童子騎在一條狗子身上,讓人不由得心疼起他坐下的那匹馬兒。一路上的行人都用怪異的眼神打量著身形巨大顧盼之間神光湛然,通體給人一種古怪的出塵意味的江魚。江魚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當怪物看的感覺,故而策騎一走出了不得不經過的朱雀大街,他就拐進了一條小巷子。
剛剛在那小巷子裡走出不到百丈遠,江魚就為自己的選擇大大的懊悔起來。一聲佛號傳來,大善智、大威勢手持禪杖出現在江魚面前,大善智將那禪杖夾在胳膊下,朝江魚合十行禮道:“南無阿彌陀佛,江大人,最近春風得意呀。”大威勢則是冷眼看了江魚幾眼,點頭道:“好幾次看到江大人陪同兩位如花美眷去踏雪尋梅,果然是有好閒心,好雅緻。”
江魚心中惱怒,自己陪著公孫氏、白霞子出城遊玩,怎麼又落在了兩個老和尚的眼裡?他冷哼一聲,點頭道:“是好閒心,好雅緻呵。不過,此事和兩位大和尚有什麼關係?”轉悠了一下眼珠子,江魚原本想要說幾句惡毒點的刺激兩個老和尚的話,可是從巷子前後兩端以及左右兩側圍牆內傳來的那洪大磅礴純正無比的佛力波動,讓江魚明智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每一個波動的源頭給江魚的感覺都絕對不會弱於如今的自己,這樣的源頭一共有九處之多,江魚有自信如今他能對付得了大善智、大威勢,卻絕對不是另外九個和尚聯手的對手――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大善智看了江魚一眼,說道:“江大人得享紅塵豔福,原本和貧僧等無關。只是,江大人上次搶去的鎮神塔與七寶白蓮寶幢,還請交還。”
鎮神塔是江魚搶走的不假,可是所謂的寶幢,江魚頓時一愣:“什麼寶幢?就是你們和尚用的拿來遮太陽的那東西?我什麼時候搶走了那玩意?和尚,飯可以胡亂吃,你實在憋得慌了,吃點狗肉豬腳一類的,卻也沒人說你。可是你要說我搶了你的寶貝,卻是天大的冤枉。”
低重深厚好似岩石摩擦的聲音突然從江魚身後響起:“南無阿彌陀佛,施主所言極是,貧僧卻也聽出施主所說乃是肺腑之言,那白蓮寶幢的確不是施主搶奪走的。普照一事,顯然其中另有因果。但是那鎮神塔,乃是我天竺佛門護法寶物,還請施主交還。”‘叮叮噹噹’的金鐵撞擊聲中,一個虯髯光頭,身上裹了一件髒兮兮的看不出本色的僧袍,一對眸子裡碧綠色寶光閃動,容貌大是不凡的僧人拖著一根粗大的黃金杵從江魚身後轉了過來,站在了江魚馬頭前伸開手道:“還請施主交還鎮神塔!”
“天竺和尚?”江魚腦海中一陣翻滾,他尋思道:“難怪這麼久和尚們沒有一點兒動靜,感情他們在等援兵。古怪,古怪,這些和尚怎生來得如此尷尬?若他們要來,竺法誡一死,就可以立刻趕來中原,為甚如今才來?嘿嘿,這事情都過去好幾個月啦,那鎮神塔已經不姓佛,而是姓道了,怕是已經被祭煉得變化了模樣,我哪裡去找一個鎮神塔給你們?”
深深的看了這和尚一眼,江魚臉上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大和尚尊姓大名啊?”
和尚合十低首剛要報出法名,江魚卻沒有絲毫徵兆的拔出腰間‘鯤鵬一羽劍’,一拳轟碎了左邊的那堵牆壁,衝進了這戶人家的花園中。園子里正有兩個和尚手持禪杖守在那裡,猛不丁看到江魚衝了進來,正要放聲大喝,江魚一劍劈了出去,劍光閃動中逼退了兩個和尚,撒腳就跑。他也不使神通,也不施展法力,就是邁開兩條長腿撒開大腳丫子一路狂奔,在這戶人家中穿堂入戶,嚇得一路上的家丁僕役連聲怪叫,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