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李青歌拿出一塊燒餅,追了上去,遞給了那孩子。
小童父母原想謝絕,但看李青歌盯著小童那帶淚的目光,也不知心底被什麼觸動了一下,竟然沉默不語,只任由李青歌將燒餅掰的小小的一塊喂進小童嘴裡。
“囡囡,吃,好吃。”李青歌痴痴的望著小童,滿眼的希冀與憐愛。
小童許是感覺到了李青歌目光中的慈愛與友善,竟然張著小嘴,吃了一塊,又要另一塊。
李青歌笑著又繼續喂他,一邊喂一邊細細的看他吃,那眼神就好像總也看不夠,就好像要將這一幕永遠的看進心裡,“囡囡,慢慢吃。”漆黑的眸中突然湧出淚來,李青歌卻渾然不覺,淚花之中,她好像又看到了囡囡喜歡的笑。
直到那對夫婦抱著孩子走了,李青歌目光依舊怔怔的,整個人呆若木雞,就好像突然被人抽走了靈魂一般。
“丫頭,丫頭”高逸軒看出不對,忙喊她。
李青畫也抱著姐姐的腿,喊著,“姐姐,怎麼了?”
眾人立刻圍了過來,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李青歌,為何突然間會變得,變得渾身瀰漫著濃郁的哀傷,毀天滅地一般,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那包含的沉痛絕望哀傷。
“李姑娘。”曾經歷過痛不欲生的翠蓉,突然覺得她身上的這種氣息與自己曾經的某個時段很相似,不由過來,伸手溫柔的撫在了她的肩頭。
心中甚是疑惑,是因為那個孩子嗎?
李青歌一驚,宛若噩夢初醒,卻是連周圍的人都沒看一眼,整個人頹然無力的蹲在了地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接著一顆不斷的落到地上,融進泥裡。
眾人懵了,不明白她怎麼了,就是想哄也不知從何入口?
高逸軒更是心疼極了,只陪在她身側,一遍遍的喊著,‘丫頭,沒事,軒哥哥在呢。’
然而,李青歌流淚依舊。
很快,李青歌的腳下,有一小片地方被淚水浸溼。
哭吧,哭吧,好久都沒有這樣哭過了。
不是她軟弱,只是,她太想囡囡了,那麼好吃的燒餅,如果囡囡能吃上一口,該有多好。
都別管她,也別問她,就讓她痛快的哭一場吧,為囡囡,為曾經逝去的小生命。
夏之荷一旁見著,不住冷笑,還真是個怪胎,先是追著人家孩子跑,然後看到人家走了,竟然也像個孩子似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她不自覺的站到了眾人之外,看著路過之人的指指點點,不禁轉過了頭,狀似與李青歌等人不是一處,分明不像一同被取笑的嫌疑。
可是,突然的,一縷銀白色從身旁掠過,她本能的抬頭,就見赫連筠優雅如斯的從身旁走過,心頭大喜,剛想喊,卻見他從容的走到了眾人之間,在李青歌跟前站定。
“怎麼了?可是本王讓你等急了,這才哭鼻子?”
矜貴之中獨有的溫和聲音,讓李青歌微微一怔,淚光迷離間,就見一雙石青靴子落在自己跟前,銀白色的衣襬隨風翻卷,上面的精美圖案似乎也要活了過來。
怔怔抬首,李青歌依稀看到了一條玄色的綢褲,銀白鑲著金邊的袍子,腰間一條嵌玉腰帶,很是華麗。
“你?”李青歌像個孩子似的,蹲在地上,頭卻仰的高高的,甚至脖子都有些酸了,晶瑩的眸子被淚水洗過,越發的澄澈乾淨,不含一絲雜質,卻讓人莫名心動心痛。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微微彎下腰,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李青歌目光怔怔,盯著那差點貼到自己下巴的手,只覺得這隻手,很漂亮很漂亮,修長的五根手指,就連指甲都修剪的那麼整齊圓潤,陽光下,竟然還能折射出暖容的光來。
她喜歡乾淨漂亮的東西,不自覺的,她將手伸出,卻遲疑的僵在半空,他——
眾目睽睽之下,赫連筠微微勾起漂亮的薄唇,反手一握,將她小手握在掌心,稍一用力,將她從地上帶了起來。
“怎麼哭的這樣傷心?我不過來晚了,又不是不來。”他雙眸漆黑如墨,深邃如潭,深深的望著她,充滿憐惜,溫涼的指腹溫柔的掠過她的眼角,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痕。
眾人不覺倒吸一口涼氣,他他不就是當今西陵國最受寵的三皇子赫連筠麼?
夏之荷愣在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逸軒也被眼前這一幕驚的忘記了說話。
其他人更是如此。
就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