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虛情假意嗎?”
“哼。”餘洪鐘不想做糾纏,放下狠話,“之後再跟你算賬。”
“想走?不可以哦。”桑嬌嬌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是她隆重登場的高光時刻了。
匍匐在地的怪物們受到指引,將餘洪鐘三人團團圍住。
金允兒等人也被怪物像是趕羊仔一樣,趕到了一處。
他們所有人被包圍在了一個由怪物組成的圓圈裡。
這是他們所有人此生最大的噩夢。
怪物群分開一條道,桑嬌嬌慢慢的走了過來,她故意走的極慢,儘量多的欣賞些這群愛好主宰支配旁人命運的人的恐懼。
與此同時,怪物圈不時自動破開一個口子。
一個接一個,懵懂驚懼的人被丟了進來。
梁媛,蘭若…一個個的都是熟悉的面孔。
蘭若身上早已被金色的鱗片所覆蓋,她的一雙腳化作了長長的尾巴。
她迷惘的看著眼前一切,很快就掙扎了起來,仇恨的目光射向桑嬌嬌。
“是你對不對,你在嫉妒我全身心都屬意神靈的?”蘭若狀若瘋狂,“我要回去,讓我回去奉神。”
桑嬌嬌都驚呆了,“你沒瞧見你都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他們身上被黑線蟲汙染桎梏的神智不是已經被解除掉了嘛,怎麼這人還是…
倒是緊緊跟在桑嬌嬌身後的柳絮看的明白。
“或許她只是不願意接受信仰被毀?”
誰願意接受自己的人生被人擺佈,從出生起就註定了是一場悲劇的事實呢。
桑嬌嬌:“哦,那放她回去吧。”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蘭若一般。
這些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畸變特徵的人,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滿目痛色。
越來越多的普通人趕來,他們隔著很遠的距離,膽顫心驚的看著。
有人捂嘴無聲痛哭,有人顫抖不停…轉頭看向前方時,那是極致的痛恨。
———-
若干年後,在樊勇垂垂老矣的時候,他總愛拉著自家小孫孫回憶當年。
“爺爺,你說神降之日後,再無神靈,那你又總說看見過神靈,說如今我們所有人的安穩生活是神靈保佑。”
“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嘛。”小孫孫好奇的追問道。
樊勇笑著摸了摸小孫孫的頭,道:“因為神靈去解救另外的深陷泥潭的人去了呀。”
“她說她不是神,人也不需要神來解救…唯有自渡。”
但樊勇任仍在心裡將她奉若神明。
所有經過當年事的人,相信都跟他一樣。
再想起當年之事,仍舊曆歷在目。
那個時候,他還是總角小兒。
突然某一天,一個尋常的午後,城內怪物湧動。
他還記得父母滿臉驚恐的將他藏到了床板下。
要他說,這是掩耳盜鈴。真被怪物入侵,誰能逃得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麼安全的聖城會被怪物入侵,一點徵兆也沒有。
而且還是在青天白日這下。這些東西不是隻在黑夜裡行動嗎?
他們還有活路嗎?
就在他們揪心等待聖城大人們救命的時候,有人發現,這些怪物就跟睜眼瞎似的,對他們視若無睹。
只要你不先行攻擊它們,它們也不會襲擊你們。
而且,他們像是有組織有目的的,朝著一個方向快速奔跑離去。
有人大著膽子跟了過去,也就此發現了被隱瞞了上百年的秘密。
那個時候他還不懂,為什麼他的父母會看著怪物群裡的某個怪物痛哭流涕。
甚至他的母親還想要衝過去,卻被父親死死的拉著。
她都不怕嗎?
直到後面,等一切都結束後,他才聽父母說起,曾經他還有一個親姐姐,親哥哥…久未歸家
樊勇恍然大悟。
後來,神降之日過後,不少人在聖殿的深處找到了自己親人的遺骸。
也有不少人親手結束了早已面目全非的親人。
樊勇攙扶著他悲痛萬分的父母,然後…徒手挖出了一截白骨。
白骨掌心內緊緊的抓著一個已經變色破損的錦囊。
樊勇眼尖的瞧見了一個嶽字。
他的母親看到這個錦囊之後,泣不成聲,背脊瞬間佝僂,迅速的衰老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