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過去。季槐風張開手掌迎上去,接住了他的拳頭。“你這人有毛病啊?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的?我問你話呢,你丟什麼了?你要是故意來搗亂的,哥哥我陪你玩兒到底!”
郭冉大吼一聲,用力一甩,總算是甩開了季槐風的手。
“老子的打火機不見了!肯定就是你偷的!你們的房子都燒沒了,你哪來的火種引火?”
季槐風心想這年頭火種比什麼都重要,還能用的打火機簡直就是救命的寶貝,難怪郭冉會急成這樣。理解歸理解,誣衊卻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他正想張嘴辯解,突然有個聲音插了進來。
“火是我給他的。郭冉,你的打火機是什麼時候丟的啊?”
所有人的目光一齊朝那個聲音的方向射了過去。只見影帝披著一張羊皮從屋子裡慢慢踱了出來。
郭冉狠狠地瞪季槐風:“我的火種存得好好的,打火機平時也不用,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偷的?這傢伙來了幾天了,沒準已經偷了多久呢!”
季槐風“霍”地一下站起來,差點就撞上了郭冉的鼻子:“你說什麼哪你?你說是我偷的,證據呢?你有人證還是物證啊?還是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了?你要看到了,那時候怎麼不說啊?非要等到大晚上的才興師動眾地出來找,左鄰右舍還睡不睡覺了?!”
郭冉絲毫不肯退卻:“就憑我相信我們鎮上的兄弟!我們鎮上的人是不會偷東西的!現在只有你一個外人在這裡,你說除了你還有誰?!”
季槐風搖搖頭。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跟這壯漢溝通了。
他向顧小櫓看了一眼:“走遠點。”顧小櫓摸摸腦門,“幹什麼?”
季槐風不耐煩,用力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顧小櫓踉踉蹌蹌退了幾步,好容易扶著牆根站穩了。抬頭就看到季槐風的拳頭已經朝郭冉的腦門砸了過去。
半個小時之後。
鎮口的鐵門“哐”地在身後砸上。季槐風一手抓著火把,另一手擦一把不住從鼻子裡流出來的血,“他奶奶的……我說這小子是不是根本沒丟東西,他就想找我跟他幹一架!”
顧小櫓聳肩,攤手:“原來你到現在才剛剛發現麼。”
季槐風:“……”
“他們剛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是專門來惹你打架的。你也夠蠢,居然真打了。”
“……”
“不過也不怪你,他們既然明擺著是要找你打架的,不把你惹到動手是不會罷休的。算了,打就打了,早打早完事。”
季槐風終於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顧小櫓會怪他這一場架打得他們兩個都被轟了出來——鎮規有規定,打架鬥毆者,先動手的要被罰到鎮外過一夜。原本幕天席地地在顧小櫓那間倒塌的房子外睡就已經很難過了,到了外面還要時時警惕有沒有野獸……
這一夜註定難捱。
季槐風唯一的安慰是,顧小櫓竟然一點都不生氣。他似乎只是因為睡眠被無端打斷了,有些小小的沮喪。
顧小櫓的腦子似乎和平常人有點不同。他在安全的時候會戰戰兢兢地想萬一出什麼事了怎麼辦,但是真到出事了的時候,他反而接受得比誰都坦然。
這種坦然必定是經過了無數的危險和艱難才能練出來的。一想到這個,季槐風就無比地心疼。
顧小櫓絲毫沒有留意到季槐風表情的變化。他打著呵欠向前走:“站著幹什麼,難道你想在這裡睡覺?打了一架也只是違規一次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走,我們找地方歇一宿,看我明天怎麼收拾那幫孫子。”
季槐風微笑著跟上去。顧小櫓左拐右拐,帶著他走到了一棵高而且大的榕樹下。
“上去,將就睡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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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不德之謀 。。。
季槐風是被一片刺眼的強光刺醒過來的。他本能地抬手遮住眼睛又眯了一會兒,才睜眼認真地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他——準確地說,是他和顧小櫓都在一棵很大的榕樹上。他騎坐在一根橫著伸出去的很大枝丫上,背後牢牢靠著榕樹巨大的樹幹。顧小櫓在他對面也是騎坐著,只不過姿勢不太一樣。
顧小櫓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兩隻手牢牢抱著他的腰,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就像一隻流浪了很久的小貓突然找到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