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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千巧頓了頓,開始回憶,“數月前,我因故晚歸,遭一蒙面人襲擊,來人體態嬌小,應為女子。她不分青紅皂白,招招意欲將我置之死地,似有莫大仇恨。因自小家父對我多有教導,我在外素來小心,從未與人結怨,所以肯定並非是我認識之人。她武功極高,我勉強支撐。到後來體力不支,胸前被她猛擊一掌。孰料她並未乘勝追擊,反而愣在原地,自言自語了一句話,由於語調奇怪,我只能聽清楚一個‘男’字。我趁她分神,藉機扯下她蒙面的黑紗,看清了她的樣貌。她怒極,卻並未殺我,只是丟下我離去。我覺得此事大有玄機,因此南下尋找。那日在秦淮河畔競選花魁,參賽女子中似乎有她。本想跟蹤檢視,不想——”他瞅了瞅穆纖雲,她卻裝作沒有聽見,“而後,我受傷,住進了連公子別院。我思索既是在教坊女子中見到她,推測她也應該是身處煙花之地。於是,我拜託連公子,為我弄了一份南京城詳盡的地圖,從教坊樂樓開始一一尋找。”

穆飛星和穆纖雲的眼神一起射向坐立不安的連華能。

“由於交手之時,我無意看見了對方右手腕有形似蝴蝶的奇特胎記,於是就要求看看所有花娘的右手腕。在醉夢軒,我看了所有花娘的右手腕,沒有一個有如此胎記。後來老鴇無意提起還有一位雜工下人,我起了疑心,於是要求去她房中安歇一晚。休息是假,搜查是真。不想,郡主尾隨而來——後面的事,你們應該很清楚了。”

“你懷疑,醉夢軒的那名雜工,就是你要找的人?”穆飛星沉默片刻,問付千巧。

“我見過那名女子的容貌,姿色平平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當日在花魁選秀中見到她,還好奇憑她的姿色,怎可立足。現在想想,她若是以一般雜役的身份混於其中,也沒什麼稀奇。”付千巧旁敲側擊,並不作肯定的回答,“醉夢軒的老鴇說她到鄰城為姑娘們買胭脂水粉,我們無須打草驚蛇,只待她回來,就可真相大白。”

“好,就照你說的辦。”穆飛星點點頭,“若她真是殘殺若綺的兇手,定當法辦!”

“爺!”

穆飛星的話音才落,就見常歡奔了進來。

“怎麼了?”

“爺——”跑得太急,常歡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方才衙門派去的人來報,醉夢軒著火了!”

整個醉夢軒,被火舌舔噬。火光熊熊,映紅了半邊夜空。

樓前人頭攢動,一幫女子被疏散到安全的範圍,花容失色,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八面玲瓏。

“你們都傻愣著幹什麼?救火呀,救火呀……”老鴇跺腳,聲嘶力竭地叫喊,“我出一百兩——不,一千兩,只要救得了我的醉夢軒!”

酬金誘人,人群中有人蠢蠢欲動,有幾人提了水,剛走到門前,門板在高溫的烘炙下崩裂,火苗躥出來,嚇得他們抱頭鼠竄,不敢再輕舉妄動。

無人再敢上前。老鴇眼睜睜地看著火勢越來越大,自己多年的經營就這樣付之一炬,雙腿一軟,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手段高明,手法巧妙。”付千巧搖搖頭,低聲道,“我們還是遲了一步。”

穆飛星望著不遠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鴇,“我們已經打草驚蛇。那人一方面燒掉醉夢軒,不讓我們找到任何蛛絲馬跡;一方面必定已有所防範。我們在明,她在暗,行事可謂處處受限。”

“我的醉夢軒啊……”老鴇捶胸頓足,哭得好不傷心。

“娘——”

有女聲在喚,隨後,那群姑娘中忽然款款走出一名女子。付千巧定睛一看,原來是那位深夜造訪的旋影姑娘。

旋影走到妝容模糊得一塌糊塗的老鴇身邊,伸手扶起她,拿出錦帕為她拭去淚水,安慰道:“娘,別哭了。醉夢軒沒了,只要我們人在,還可以東山再起的。”

“旋影哪——”老鴇抽泣著,轉過頭看她,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哭還是在笑,“我的銀票家當全在醉夢軒裡,一把火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燒起來,現在樓沒了,錢沒了……”瞧了瞧身後的姑娘們,她又悲切起來,“沒錢沒房,你們這些姑娘也遲早散去。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旋影盯著幾乎已經絕望的老鴇,又瞅了瞅身邊已經燒成一個空架子的醉夢軒,似乎在考慮什麼。

“走吧,走吧……”老鴇擺擺手,心灰意冷,“去找出路,及早為自己打算才是。”

“娘——”旋影輕聲叫她,忽然偏頭,伸手到自己耳邊,取下精緻的碧玉耳飾,又一一解下自己的項鍊、手鐲和腰間配飾,想了想,又拔下頭上的一根純金髮簪,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