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少、少俠,我不行了……”
“我知道。”付天笑哭喪著臉,終於明白什麼叫好人不好當。
“我家小主人,就麻煩、麻煩少俠照顧。大恩不言謝,我、我——”掙扎著說了幾句,隨後,跟著牛頭馬面上了黃泉路。
“我的命,還真苦。”付天笑看向自己懷裡,喃喃自語,非常非常後悔自己攬下了這麼一個大麻煩。
裹得嚴實的襁褓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嬰兒顯然不知道自己才經歷過生死浩劫,睜著大眼睛,與愁眉苦臉的付天笑兩兩相望。
出手相救——撫育成人——知恩圖報——以身相許。
付天笑的腦海中,不自覺地串連出以後的關係。原來英雄救美還有這種版本,他今日總算見識了。
“也好。”付天笑摸摸小娃兒的臉,喃喃自語,“就說我對你一見鍾情,非你不娶,好歹婚期可以延後十幾年。看你的模樣,以後也是個大美人,說不定,我會對你動心呢……”
“哇……”
他這邊正在打主意,懷中的嬰兒已經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嗯,好吧。”付天笑撓撓頭,一邊嘮叨,一邊動作,“我不太會伺候小孩子,就先猜你要噓噓好了。先宣告,我沒有經驗,你可不要尿到我身上,這套行頭,可價值不菲——菲?”
襁褓被解開,最後一個字在舌尖上繞了半天也沒有壓下去。付天笑瞪圓了眼睛,臉色慘綠。
失算了。
第一章
月華一片,水波流轉,輝映燈火點點。依水而建的華麗樓臺,七色幔帳由高處垂落,夜風吹拂之間,紅橙黃綠青藍紫,彩紗舞動,拂過河面,驚起微波粼粼,色彩變化萬千。
樓臺前,人潮湧動,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人人慾近得前來,佔得樓臺前的一席之地。
熱鬧,喧譁,流光異彩……即使白日間最繁華的市集,也難見如此盛況。
江南美女,自古多嬌,秦淮河畔,秦樓楚館林立,紅顏傾城,多是才藝兼備的美女嬌娃。
物以稀為貴,如果遍地開花,也就沒有什麼魅力可言。為將自家姑娘捧得更紅,招財進寶,財源滾滾,在各大坊間,自然又多了一番明爭暗鬥。
如何爭?如何奪?一年一次的花魁角逐,自然就是揚名的最好機會。
正對樓臺的二層酒樓,窗扉大開,桌椅俱備,酒菜精緻,銀燭光展,兩方擱置在銅臺上的燻爐煙霧淡淡,一室花香繚繞。
“爺,時辰到了。”立在窗前的常歡探頭瞧了瞧下方的動靜,低首看端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的穆飛星,畢恭畢敬地說道。
穆飛星睜眼,懶懶地伸出手,撫上放在桌面的古琴。探指一撥,渾圓的音符如一顆玉珠,墜入銀盤,鏗然作響。
音符響起的同時,樓臺上繫著七彩幔帳的繩帶驟然斷落,彩幔翩翩滑落,在臺下眾人驚歎的目光中,已然遮住了整個樓臺,只剩彩光在月色下流動。
琴聲漸起,由低到高,如絲絨般將人滑潤地包裹,柔柔的,使聆聽之人如醉酒一般,禁不住有些心神盪漾。
七彩幔帳隨著琴聲緩緩起伏,色彩背後,淡妝濃抹各有千秋的佳麗若隱若現,載歌載舞——
“秦淮美,美人嬌,嬌娘紅妝多要眇;宜修嬋娟郎眷惜,逍遙不羨神仙地……”
琴聲,舞步,再加上特有的吳儂軟語,消醉了心神,圍觀之人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
一曲終了,餘音猶在,心神盪漾,無法即刻收回。
掌聲、驚歎聲在耳畔響起,穆飛星充耳不聞,只是掃了一眼樓臺上正退場準備登臺競技的一干女子,而後轉頭看坐在身邊有些興奮的連華能,挑眉問道:“連大少,你說過今年會不同的。”
“已經很特別了,都是眾裡挑一的絕色。”才說完,就見穆飛星皺了皺眉,連華能撇撇嘴,“只要你不拿你母親的樣貌來做取捨。”
“沒什麼看頭。”穆飛星不反駁他,只是很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又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
“飛星,飛星,你就不能稍微給點面子?”連華能推推他,不忘將手“順便”伸到他面前,“喏,這次的曲譜。”
“常歡——”穆飛星喚常歡,常歡上前,將手稿交給連華能。
連華能如獲至寶,笑咧了嘴,眼前即刻出現金銀滿貫的場景——穆飛星今年為花魁選秀作的最新曲譜,若是交付印刷出來,保準又是一搶而空。
呵呵,他真是